传闻沅国的容家富可敌国,匿藏的钱财可以堆砌成一座金山。
至于传闻的真伪,无人在乎。
一顶富可敌国的帽子扣在容家头上,便足以压得整个容家喘不过气来。
风平浪静的表象之下,已是云波诡谲。
商桑嫁入容家两年多,夫君容越便离开浔阳城大概也有一年多,即便是两人碰面他也总是找借口规避与她相处。
只是府邸的姨娘颇为不满,不时在她耳旁唠叨。
积压的愤懑多了,总会有爆发之时。
这不,便有人按捺不住,正在她院门口跺着脚骂人呢。
骂人的是周翠芝,知县的八姨娘,也是容家四姨娘的生母;容越前脚八抬大轿娶了商桑,新房还未烘暖和呢,便又纳华莲为妾。
据说两人早前便私通了,只是碍于今上恩泽,在娶商桑之前轻易不敢有妄念。
直到商桑入门,才敢将华莲收入偏房。
商桑听闻周翠芝来大闹了,用各种难听言语毫不避讳地骂自己,心中虽有疑惑,还是衣袂飘飘地迈着莲步走了出去。
此时,院外有许多下人围观,还不时掩嘴偷笑。
商桑含着笑意往人堆里一站,目光直直看向平日教导礼仪、资资历最深的蓝嬷嬷,“嬷嬷今日可是无事可做?若不然带着一群奴才都下庄子去吧。”
居然放任外人在前院叫骂,还不忘拉着一群人下人事不关己地看热闹,看来这后院需要整顿了,若不然这群人只会当她是病猫。
一群下人顺势一抖,很快便作鸟兽散。
蓝嬷嬷搓着手解释道,“并非老奴有意放任,那周翠芝可是四姨娘生母,老奴也是有心无力。”
若是蓝嬷嬷来不及收敛看好戏的神态,商桑当真会轻信了她,投给她凉凉一瞥。
眸光一转,她瞟了周翠芝一眼,眼中无波澜。
继而,旋身坐到主位上睨着她。
“周大娘今日怎得空来了?”
言下之意闲人事多。
周翠芝冷哼一声,鼻孔朝天。
“华莲在夫人后头入门,从入门后便做好打算伺候姑爷和夫人,哪曾想成婚后姑爷便很少回府。”
周翠芝隐忍多时,这会也不绕弯子,又掰着手指夸张道,“这不,总共不过见了姑爷一回,不知夫人可有打算?”
“打算?”商桑不咸不淡地接了话茬。
随后细细品着这句话,转而又笑了,“不知周大娘以何种身份与我说这些?是打算进府当老妈子吗?”
周翠芝脸一白,嚷道,“华莲在未入门之前可是姑爷宠上心尖的人,怎入了门,反而被人瞧低了,莫不是你从中作梗?自己不得宠爱,祸害这一院子的女人,好歹毒地心肠。”
周翠芝嗓门极大,生怕别人听不到她口中的污言秽语。
“噢!那华莲岂不是未过门之前便与夫君厮混?”
商桑闻言,好似得了个惊天大秘密,立刻掩嘴惊呼了一声。
周翠芝是浔阳城里出名的泼妇,连着知府里的姨娘也要让她三分,她自认骂遍天下无敌手,从未败过场。
加之她先前便打听过,容府夫人性子好,见了谁都是笑吟吟的,从不曾与人红过脸。
就好似她这种有身份的人,大多都是要脸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