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个那三两针就完事儿,浆洗个两三回就要掉了,这还算是什么好衣裳?

偏大伙都偷工减料,反倒自己孤立无援了。

陈翠娘思来想去,这一处恐怕不是长久能做的地方,瞧这日头还没落山,干脆也匆匆回家,刚巧碰见父子俩下工回来,张嘴便问:

“我听说城外有招工的,你们可去打听了没有?”

“别提了,”家中男人也是一脸苦闷:“咱们去的晚,昨天下午人就满了,今儿一大早就已经开始去上工了。”

做儿子的今年16岁,倒是比当爹的有耐心:“不怕,我听说是个大工程,说不得日后还要招人——爹,你给我些钱,我去割条肉送谢婆婆那里去,往后若有招工的机会,也劳烦她老人家提前说一声。”

谢婆婆?

陈翠娘心头一跳,想起自己原先南州城租的那户主家,好似也确实听坊间说有个谢婆婆保媒拉纤最是出名……

不过不慌。

陈翠娘想着,自己往常也是有贤良名声的,阿麓和白有贵那个事儿,也没旁的人知道……

她又放下心来。

只是想起要掏钱,忍不住心痛起来:“大柱啊,你们男人家的,想事儿怎么这么简单呢?”

大柱是她家男人的名字。

一条肉算下来得有三四十文才算能看,如今肉又贵,这三四十文都够扯两尺花布了。

陈翠娘一副贤良模样,说话还是挺有几分说服力的。

“人人都知道谢婆婆消息灵通,这会儿人家难道还缺咱们这一条肉吗?”

“要我说呀,咱们先别送东西,小野你年纪小,没事去人家家里搭把手,砍柴倒水的,留个好印象。”

“一来省钱,二来还叫老人家觉得你心诚。”

这当媳妇的一番熨帖,大柱心中也觉得有道理,反倒是儿子小野,他娘去的早,如今他也没开窍,只是生活艰辛,对陈翠娘这幅不能干活的模样便嫌弃不够实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