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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张百里把自己收拾干净,红肿着脸颊,生无可恋的躺在草地上时。

这边的老婆婆正将两只桶收回来,重新在湖边洗涮干净了。

白麓看着时阅川,时阅川看着灵甲,三人都想:还好他们从不用湖里河里的水做饭吃。

但眼前的氛围显然是有些怪,张百里躺在那里生无可恋,这老婆婆洗着粪桶,格外用劲儿,也是一声不吭。

时阅川想了想,无人能抗拒的脸上便涌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来:

“这位大娘,敢问可是张老先生的妻子?”

他倒是很给面子,此刻没有直接喊出张百里来。

然而对方却是冷笑一声,上下打量他一眼,半点不为美色所迷。

“你也是读书人?”

再一瞧他们这行人,行李少少的,穿的也都是粗布衣衫,队伍里还有个老头,于是长叹一声:

“穷人啊,就不该读书。”

张百里却豁然坐起:

“胡说!越是家境贫寒,越要读书,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

“不读书,怎么有机会考取功名改换门庭,光宗耀祖呢?”

然而老婆婆却只是麻木的扭回头去,又开始洗桶。

张百里又要跳脚,时阅川却已经轻飘飘看了他一眼:

“你暂且闭上嘴吧。”

他的声音依旧平缓,人也照旧温柔,可张百里看着他,陡然想起那天被他治住的情形。此刻一个哆嗦,脸颊抽动两下,又还是闭上了。

时阅川走过去,此刻将自己的衣衫袖子往上一扎,也拎了另一只粪桶,放入水中轻轻摆荡。

“大娘,我知道你的意思。”

阳光炙热,他的脸颊有汗珠渗出,可一双玉白的手自胳膊向下,骨节分明,半丝老茧与暗淡都没有,一看便是养尊处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