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听众已经心不在焉,画儿却仍旧将故事娓娓道来。
她将这段往事埋在心里,已经埋的实在太久了。
“顾小姐在杏花树下画了张美人图,图中,就是她想象中的杏仙。”
“她叹气:‘为何父亲总觉得,女子能觅得良婿便是美满,稍一出格,他便担心的日渐消瘦——可我偏不想,我就想接手家中的生意。仙子啊仙子,倘若这世上真有神仙,倒是赐我一个两全法,比如……一个能放手让我做生意的夫婿才最实际。’”
大婚的衣服穿的越发累赘,此刻一层层褪去,在这满室烛火中,只着一身中衣的陈大江却浑身汗毛直竖,越发冰冷起来。
画儿却仍是自顾自的给他解衣。
神情也是黯然:“后来顾小姐就嫁给夫君了,可我日日见她,只觉得她越发郁郁,容颜憔悴。偏偏顾老爷身子也不好,为人又固执……”
“说到底,这都是夫君的错。”
她看着陈大江:“夫君既要脸面,又无养活自己的本事,明明是入赘到顾家,却又总觉得人家拿入赘羞辱你。”
“好衣好饭好教席,竟养出你这副君子面皮,畜牲心肠。”
她将陈大江的衣服剥开,柔弱纤细的手指按着他的肩膀,使得对方僵硬的动都不能动。
随后,画儿转过他的身后,尖利的指甲自陈大江天灵盖顺着脖颈再到脊椎,一路下滑——
“画儿我呀,也是见夫君实在太不像人了些,这才决定借夫君皮囊一用,也好满足顾小姐的心愿,让她能够自由自在的放手在外打拼。”
“苦苦等待那么久,终于等到夫君授官远去橘洲,那里人生地不熟,正是好时机呢!”
“夫君,你会答应的吧?”
……
陈大江没有再回答。
眼前的场景中,画面突然转到他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