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决定拉近与明恕的关系,但长久的习惯与偏见无法马上改变,温玥见明恕盯着餐盘发呆,情绪立即开始波动,厌恶、烦躁,进而想到自己被迫做出的那些选择,语气冷下来,“吃啊。”
明恕看她一眼,只动了粥,那汉堡一口都没吃。
他不懂温玥为什么来,更不知道父母正在计划将他带走、转学,他根本没去琢磨那些。夜里的梦还魇着他,饭后他问了明豪锋一个问题:“你怎么找到我?”
明豪锋说:“夏家的小子说你们在那儿。”
明恕咬着后槽牙,低头,睫毛藏住了眼底的晦暗。
从这天起,日子似乎变得不同。明豪锋不再关着明恕,但还是不让他去萧家,也绝口不提萧家的人,仿佛那儿是个什么魔窟。
温玥带他去商场,挑了好几套新衣,还带他去豪华的餐厅,问他开不开心。
他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开心。
市里的餐厅、商场他都去过,哥哥的妈妈每次回来,就带他们几个去,那时他拉着哥哥的手,才是真的开心。
温玥满以为小孩儿都是好哄的,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天,怎么也该有个成效,明恕却一个笑脸都没有给过她。
她并不是真正慈爱的母亲,几天下来身心俱疲。
明恕正好一个人溜出去。
萧家大门紧闭,大概是走亲戚去了。明恕骑了辆车,离开大院,漫无目的地在附近转悠。
骑过一个角落,接下去就是一段缓坡。他本来不打算下坡,但忽然看见夏柊就在坡底。
噩梦,咖啡馆,哥,告状……一块块细小却锋利的碎片从他心底划过,割开了一块坚硬的膈膜,黑沉的恶意释放出来,一点一点覆盖他的理智。
他也没有别人以为的那么正义,小时候吃过的亏,受过的苦他都记着,只是有人给这些积淀的恶意裹了层柔软的糖衣,经年累月,像一个牢实的茧。
因为这个茧,他从未报复、伤害过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