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她的颈动脉亦不再跳动之后,ak38这才沉沉地开了口:
“老大,圣手天医已无生命体征。”
“怎么可能?你们不是还没有动手?”欧阳斌作沉思状,冷冷地盯着死不瞑目的“圣手天医”。
他原打算掏出腰间的手枪,怼着她的脑门补上一枪。
转念一想,寻常人即便是装死,也都是闭着眼睛的,眼眸绝对没法长久地睁着。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便放弃了补枪的念头,只冷声询问着ak38:
“圣手天医为何会突然暴毙?”
“可能是惊恐过度引发的猝死。”
ak38也只是略懂医理,哪里能分析出个所以然来,只得硬着头皮装作一副十分专业的模样,信口胡诌。
而事先服用下了假死药的凌墨此刻仍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装着死尸。
她一边感念着她妈妈时萦给她留下的宝藏医书的神奇之处,一边又默默地竖着耳朵,将屋内的一切声响尽收耳底。
白日里,她得见暗网上欧阳斌发布的悬赏令之际,就已然想到了晚上可能发生的一切。
之所以还敢孤身前来,一是因为有足够的把握得以全身而退,再有就是,她急切地想要知道欧阳斌引她出山是为何意。
听了ak38的解释,欧阳斌也不再深究,摆了摆手,便打算让人将圣手天医的尸首扔出去。
可正在这时,外出归来的李元懿却恰好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苍老男人。
“欧...欧阳斌,你,你杀人了?”
她吓得双腿发软,好半天依旧没能回过神。
“冤枉。”
欧阳斌演技极为精湛,作无辜状摊了摊手,“圣手天医的死可不关我的事。他明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暴毙而亡的。”
“暴毙?”
李元懿并不相信欧阳斌所言,稍稍缓过了心神之后,只冷冷地质问着欧阳斌:
“好端端一个人,怎么会说没就没了?想来,他的死必定和你有关。
再说,你明明告诉我,圣手天医今晚十点才会登门来访,这会子才八点半,他怎会出现在这里?欧阳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所以花重金请他来访,根本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苏毓那个小蹄子,对不对?”
“好端端的,怎么又扯到了苏毓身上?”
“听说,你白天去过一趟朝阳孤儿院,和战寒爵的那个假女儿见了一面。不出所料的话,你应当是想要让孤儿院里的那个女人冒名顶替圣手天医的身份,好让战寒爵彻底相信,凌墨和他并无血缘关系,对吧?事到如今,你还敢说处心积虑地规划着这一切,不是在替苏毓那个贱蹄子报仇雪恨?”
欧阳斌急于撇清同苏毓的关系,屏退了旁人之后,复又轻搂着李元懿的腰肢,柔声细语地哄着她:
“元元,你这回还真是冤枉我了。我做着一切可不是为了苏毓那个疯婆娘,我不过是想要让孤儿院里的那个女人为我所用,让她在取得战寒爵的信任之后,再伺机向战寒爵下手。
等战寒爵亡故之后,我们便可趁机吞并他的商业版图。如此一来,我们的实力便可在短时间内猛涨,等到足以同秦氏集团一战之时,我们便可从o洲迁回华国。
人年岁越大,越想着回归故土,落叶归根,人之常情。”
“草菅人命,还有理了?”
李元懿白了一眼巧舌如簧的欧阳斌,忧心忡忡地坐到了沙发上,喋喋不休地吐槽着他:
“欧阳斌,你可知你这样的行为有多造孽?医者,往往是至善之人,怎可轻易打杀?你这么做,可有想过我们的宝贝女儿?你就不怕报应报在女儿身上?”
“我不信什么报应,我只知成王败寇。元元,商场上的事,本就不是那么干净的。岳父当年是怎么挣得第一桶金的,你心里应当有数。成大事者,须得不拘小节。”
“可...”
李元懿心里还是不太踏实。
可事已至此,她也没法子大义灭亲,将欧阳斌这个始作俑者扭送至警局。
怀着怜悯的心扫了眼僵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圣手天医,李元懿沉沉地叹了口气,尤为无奈地道:
“我明日就去庙里请大师为天医超度。欧阳斌,你不信现世报,但是我很信这些。往后,可别再这样滥杀无辜。”
欧阳斌根本没有听进去李元懿的话,他的坏源自于本性,是渗入骨子里的东西,又岂能因为旁人的只言片语金盆洗手?
得见李元懿略带忧虑的眼神,他先是命人将“圣手天医”的尸首扔出去,复又耐着性子开解着她:
“元元,我做这一切可不是为了我自己。我不过是想要信守当年的承诺,让你成为全世界最有钱最尊贵的女人。”
李元懿轻揉着突突作痛的太阳穴,尤为惆怅地呢喃轻语:
“你总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殊不知,我想要的不过是一家人和和美美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