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想要找回时萦的尸身,无异于大海捞针...
好一会儿,凌墨才收回了思绪,缓缓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摸着公墓上时萦的黑白照片,低声轻语:
“妈,我回来了。”
她话音一落,墓地里静谧地只余下耳边细微的风声。
秦北冥默不作声地看着眉眼间透着淡淡愁绪的凌墨,忽的鼓起了勇气,攥紧了她冰凉的手。
“我没事。”
凌墨不习惯于在人前显露出脆弱的一面,只下意识地垂下了眼眸,唇角处还轻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然而,她垂眸的那瞬,意外发现脚边多了一束似火鲜红的玫瑰花。
“难道,在我们之前,还有其他人来过?”
凌墨心生狐疑,半蹲下身仔仔细细地翻看着墓碑脚下的那一束开得正好的红玫瑰。
花束上并未署名,因此一时间也无从判断这束玫瑰花是谁送来的。
不过根据花束的新鲜程度来看,应该是刚刚包扎好的。
如是一想,凌墨突然警觉了起来,脑海中亦骤然闪现过几分钟前偶遇上的男人。
莫非,她妈咪墓前的红玫瑰是他带来的?
秦北冥显然和凌墨想到一块去了。
只见他二话不说,拽上她的手一路小跑地出了公墓。
“两位莫不是遇上了什么非自然现象?”
公墓看守员见秦北冥,凌墨二人这么快就跑了出来,愕然地瞪大了双眼,神叨叨地问。
秦北冥开门见山地问:
“墓地上的红玫瑰,可是刚才那个人带来的?”
“你说那位先生啊,他每年都要来好几次的。”
“你可知那人姓甚名谁,是何来历?”凌墨一改往常的淡然,略显焦灼地问。
公墓看守员摇了摇头:
“这我哪能知道呀?这位先生每次前来,身边都跟着好几位西装保镖,阵仗极大,我甚至都不敢同他说话。”
秦北冥扫了眼墓地进口出的监控,沉声问道:
“可否让我们回看一下监控视频?”
按理说,监控若记录下了那男人的样貌,就有可能通过人脸比对确认他的身份。
让人大失所望的是,公墓看守员却道:
“监控摄像头在你们进墓地前,我就给关了。
一般来说,夜半时分是禁止任何人进出墓地的,我怕被上头发现偷偷给你们行了方便,事先就关闭了所有的监控。
如果你们真想要找到那位先生,不妨先留下你们的联系方式,等那位先生下次来访之时,我再将你们的联系方式转交给他。”
“他来之前,可有打过电话?”
“倒是打过一通电话。不过我这边显示的是虚拟号码,根本无法回拨。”
听公墓看守员这么一说,凌墨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时萦的日记里写得清清楚楚,早在18年前,洛霖就因为一场空难丧生公海。
如若洛霖并未丧生,没理由放任着时萦不管不顾,由着她嫁给凌云龙那个渣滓。
如是一想,她更觉那人不可能是她未曾谋面过的生父。
“算了,走吧。”
尽管心中难掩失落,凌墨还是尽可能地维持着面上的冷静,先行一步出了公墓。
秦北冥给公墓看守员留下了一个联系方式后,亦快步跟了上前:
“别灰心,相信过不了多久,他还会再来的。”
凌墨点了点头,声音极轻,好似浮于风中的柳絮:
“谈不上灰心,我只是觉得相爱之人不能长相厮守有些遗憾。
倘若他并未在空难中丧生,我真想将我妈的日记本亲手交至他手中,亲口告诉他,我妈改嫁实属情非得已。”
“相信我,从今往后绝对不会再度重演这样的遗憾。”
凌墨见秦北冥说得这样认真,显得有些迷糊,只轻轻地道了一句:
“世事难料,只争朝夕。”
“好,只争朝夕。”
秦北冥回答地很认真,眼底里是悄然泛滥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