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嘉帝一看,惊了:“如此之多?”
谢峥点头,指向纸张上某列数字:“官绅贵族的田地,占了各州府的一半以上,若是全部收税,总额算下来,与人丁税也差不离了。”
其实会更多一些,毕竟官绅贵族有的是下人,开荒拓田都是小意思,还都不需要经过买卖,也就不需要经过官府。这样,统计出来的田地自然要偏小。
承嘉帝自然也想到这一茬。
谢峥再次加把火:“而且,于官绅贵族而言,交这些田税顶多就是肉痛几天,换成老百姓,那就是能不能吃饱穿暖的问题。”
这样一比,自然知道孰优孰劣。
承嘉帝叹了口气:“朕知道。”问题是牵扯太大。这税改若是执行,动的便是贵族富绅的钱袋子,会遇到的阻力可想而知。
“父皇,这是利国利民的——”
承嘉帝摆摆手:“朕知道,这事朕需要再考虑考虑,你别再掺和进来。”
谢峥一怔,继而一喜,点头:“是。”这税改若是执行,不知道会招来多少怨言,承嘉帝让他别掺和,自然是为了保他,却也说明,他确实心动了,只是兹事体大,他需要做好准备。
事已至此,接下来便与谢峥无关。见承嘉帝犹自皱眉看着那些数字,谢峥行了个礼,安静地退了出去。
回到皇子院落,安福迎上来。
“主子,东西到了。”自打去了趟潞州,安福几人私底下都习惯了喊他主子。
谢峥张开双手,随口问了句:“什么东西?”
安福轻手轻脚帮他解下外袍,道:“活字模子。”
谢峥双目一凛:“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