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迫自己回头吩咐, “带上他的尸体,回京后就葬到后面山头吧,先叛逃的人不用立碑。”
这一年冬季,似乎格外冷,温宪坐在寝殿之中,他身后没有侍从 ,身边摆了一个烧的正旺的火盆。
距找到汪畏之尸体已过去三日,这三日他一直呆在寝殿内。
天上飘落的雪同去年一样,他端着椅 子坐到门前,漫天大雪不时飘进来轻抚他的发丝。
似乎有一瞬间,他只要一回头,汪畏之就还在,但他不敢回头,那个人的尸体再他吩 咐下被随意掩埋在了后山。
饮了一口杯中酒,温宪依稀想起与汪畏之初见之时,那双灵动的猫儿眼最是吸引人。
他想起那个被湖水 侵泡的夜晚,汪畏之趴再他背上,彼此能清晰听见对方的心跳。
他还记得,汪畏之说出那句,“你真是个温柔的人”时,对方陡然加快 的心跳声。
那些美好的回忆原来不是不在了,而是被藏起来了,现在再想起来,当初那个人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突然好想好想 那个人,放下酒,他站了起来,在门外侍卫惊异的眼光中奔了出去。
皇后端着熬制香甜的鸡汤寻了过来,但温宪寝殿内空无一人,她向 门口的侍卫问道:“皇上呢?”
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皇后耐心的等着,良久后其中一个才回道:“皇上去后山了”
女人支了把油纸伞,锦绣罗缎踏入雪地之间,将皑皑白雪撵出一个凹坑。
他一步步往后山行去,在融化的雪水将那双小巧秀气的锦鞋 染透前,她终于停了下来。
因为在苍茫白雪间,她看见那个心悦的男人正毫无形象的跪在雪中,那双曾经纤长的手指冻的青白,从破碎 凌乱的雪地里不知何时被刨出了一个深坑,从坑洞里有一只被泥土半掩埋的手。
那个曾让她在大典之日飞出无数遐想的男人正跪在那支 手旁,冻的青紫的双手紧紧握着他,像是想要拽住什么,俊美的脸上溢满痛苦之色,狭长的桃花眼旁似乎有晶莹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