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妙礼貌招呼:“好久不见陆掌门,你这种花大业……看来发展得似乎不大顺利嘛。”
似乎是为了表示尊重,钟妙特意蹲下身靠小窗近了一些,正托腮望着他笑。
当年陆修文还能端着前辈的姿态邀请钟妙手谈一句,然而如今,一个身陷囫囵,一个春风得意,一个困于小窗之下,一个踩于顽石之上,就算钟妙笑得再亲和,也改变不了她这幅逗狗的姿态!
陆修文出身世家嫡系,自小将自己视为人上之人,高傲做派早已刻入骨血。
从前他腆着脸向魔君献策还能说是暂且蛰伏,如今老仇人都踩在脸上,还要如何劝自己大度?
又是她!竟然是她!一直是她!
陆修文再维持不住那副端庄持重的假面,恨不得当即冲出牢笼食其血肉。
然而炼狱设立至今已有数百年,从前关押在此的高手大能逃不出去,他一个长于阴谋的元婴修士又如何能撼动半分?
魔君正低头为钟妙整理着铺在身后的衣摆,听陆修文将锁链拍得哗哗作响,眉头一皱捏了个法诀。
陆修文借着魔神的东风起势,最终也受制于魔神。
神魂深处传来的剧痛如刀劈斧砍,他哪受得住这般苦楚,惨叫中松开铁栏摔落在地。
钟妙冷冷望着他,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本君前几日从中州回来,听说陆彰武前辈已突破化神继任陆家家主,忽闻幼弟暴毙痛惜不已,竟亲自扶棺下葬。”
她语调柔和:“有这么位当世人杰扶棺,想来陆家二公子也该含笑九泉了——你说是吧?”
若论平生最恨,钟妙虽屡屡坏其大业却也只能勉强排在第二,在陆修文心中,最该去死的正是这位胞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