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这么个人为她掉眼泪,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陆和铃笑话她:“从前耳提面命也不听,原来竟是要用眼泪治你!”
钟妙叹了口气:“我有什么办法?被他那样看着,再铁石心肠的人也要点头。”
陆和铃实在不想听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提到对方,当即伸手打住:“别,我听得牙酸,你还是老实喝你的酒。”
钟妙看着酒盏,难得没一饮而尽。
这半月中医修虽没查出她昏迷的原因,却将她一身沉疴查了个七七八八。
要钟妙说,同魔修玩命这么些年,不过断过十余处经脉,碎了百余次骨头——你瞧人家坟头草都换了几个品种,她照样能四处蹦跶,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顾昭却不听这套,也不逼她一定要修身养性,只是说:“弟子从前听过一些先天圣体的妙用……”
钟妙当即举手告饶。
陆和铃瞧她的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时又是欣慰又是怅然。
“我从前其实很羡慕你。”
“有这样出众的天赋,又有这样洒脱的性情,想做什么说什么都不害怕,”陆和铃笑了笑,“我终此一生都无法拥有这等坦荡。”
钟妙握住她的手。
“但你有时候真叫我害怕,妙妙,你将自己看得这样轻,我实在不知做些什么才能护住你,”陆和铃回握她,摇摇头止住她说话,“你如今愿意好好待自己,我很高兴。”
从年少做起的朋友,一个想重回江南之巅,一个要护天下苍生太平,跌跌撞撞走了这么些年,还有机会好好的坐在一处喝酒,是难得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