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未必只有他一人意识到问题所在,但凡人所活不过百年,有几个能放着这样好的捷径不走,逆大势而行为数百年后的可能操心。
钟妙听他说完,心中也是微微一沉。
沉默中,却听窗外一声脆响,倒像是说书先生拍案台似的。
“今日美酒甚好,不知诸位听众老爷又想听些什么?”
钟妙抬手示意县令稍安勿躁,问道:“不如就讲讲你是从哪儿知道这样多的故事?”
不等它拒绝,又从袖中取出瓶酒顺着窗框滚出去。
为了应付今晚的情况,钟妙直接将顾昭用来装酒的储物袋取了过来,里头都是些陈年佳酿,那酒葫芦这样爱酒,想来能贿赂一二。
果然,窗外没忍住咕噜噜喝了两口,沉吟片刻,到底还是开口:“好吧,既然你献上这样好的美酒,我倒不是不能告诉你。”
“我原先是个书生,本该苦读经书博取功名,直到有一日城中来了个道人,同我讲了许多外头的故事,才知道天地竟有这般宽广。”
他本就无父母管束,不过头脑聪明,这才顺水推舟一般读了下来。心一旦野了,如何还能关在小小方寸之地?
“我卖去祖产四处游历,见山河大川与各地民俗,早已得偿所愿。唯有一位友人,早年气我离经叛道断了消息,心中实在遗憾。除去他,世上也不会再有人记得我。”
县令原本被钟妙拦下还有些不满,随着精怪的讲述,神色却微微变成了一种不安,听到此处更是难掩心急,竟然几步冲上前去,一把掀开了窗户。
酒葫芦惊道:“你这人实在好不讲规矩!都说了不许将窗户掀开,罢了,看在你今日拿了好酒的份上……”
它正想跳下窗台离场,却被县令一把抓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