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妙喜滋滋地摸摸这个瞧瞧那个,被旁人望着笑也不恼,反而自来熟地凑上去同人搭话,没一会儿就将事情摸了个明白。
“我听他们说,城中竟然来了个爱讲故事的精怪,你说有不有趣?”她兴致勃勃地分享信息,“据说是个书生先发现的。”
那书生早年靠给孩子开蒙过活,如今央朝下令征召贤才,他有心搏一搏功名,每日念书念到极晚。
有一天夜里,他诗兴大发,开头结尾都已得了,偏偏卡在中间不得寸进。
那感受正如多日不食蔬果,实在是上不得下不得,难受得紧。
书生想到从前听来的办法,干脆反复吟颂起来,一会儿从头到尾,一会儿从尾到头,正在灵光一闪之际,忽然窗外传来一声怒骂。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念你那狗屁文章!”
被这惊天一喝,那点将将冒头的灵感又缩了回去,书生又是气急又是心虚,只好闷闷睡了。
第二日,他反复回想却抓不住一丁点头绪,神思不属地辗转到夜里,忽然再次灵光一闪,大喊出声:“好!”
“好!”窗外那人阴阳怪气,“好一个七窍通了六窍!状元爷,你不睡旁人还要睡,再过些时候就能听见鸡叫了!”
书生被他打断两次,心中早有些不满,当即回怼道:“好!我一窍不通,你七窍皆通,既然如此,阁下又有什么高见?”
窗外那人颇为得意地哼了一声:“我未必有什么高见,哄住你却是使得的。”
书生自然不服,却听那窗外之人话头一转,讲起故事来。
说书先生在当今算是贱业,唯有考不上功名又居无定所的闲汉才会做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