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一早将屋子打扫干净,又在窗沿门框都设置了驱逐阵法,确保不会放什么东西潜入后,拿出茶具在桌前煮茶,耐心等钟妙玩尽兴了回来。
钟妙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就差将屋子拆了研究,这才心满意足回屋子,一坐下便被顾昭递了杯清茶。
“大晚上喝茶?虽然修士确实没什么所谓,感觉总有些怪怪的。”
顾昭又斟了一杯:“是前些年得来的雪顶霜花,说是能安神静气,喝酒太多到底对身体不好,师尊不如试试喝茶。”
钟妙尝了一口,歪着头瞧他:“你也知道喝酒伤身么?我怎么听说你近年喝酒喝得很厉害,连断肠酒都敢试了?”
顾昭心中一跳。
他垂眼望着桌上杯盏,声音低沉:“师尊若是有什么事想知道,直接问弟子就好,何必去听旁人的话。”
钟妙一听他这么说就知道是觉得委屈了,笑道:“又不是什么要紧事,难道还要一桩桩一件件都拿出来问你吗?也不是不让你喝,只是……”
“只是旁人看我总带了偏见,”顾昭抬眼看她,“师尊自然明察秋毫不会被流言蒙蔽,可一想到有人会同师尊说弟子的不是……心中总是惴惴难安。”
他生了一双极黑的眼睛,叫人想起无波的深潭与无光的夜空,在钟妙面前却总能找到一个极合适的角度露出些脆弱与不安。
钟妙本就不打算与他纠结这些,见他这样抵触,干脆伸手过去摸了摸头。
“有什么好怕的?我向来知道你是最好的。”
顾昭望着她,难得放纵自己将脸蹭进师尊的掌心。
时光似乎从不曾对师尊做出改变,自幼时飘来的香气缠绕在鼻间,没一会儿就将他拖入梦乡。
明明过了百年,这小子睡觉时还是爱抱着她袖子。
钟妙无可奈何,左右她还有些事要做,干脆由着他抱,闭眼沉入识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