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轻轻朝钟妙点了点头。
故事继续。
烛火围成的圈子中,顾昭低声讲述着种种见闻,钟妙听了一会儿,忽然犹豫着站起身。
她看上去像是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尴尬却从每一个微动作中流露出来。
钟妙并不明说,只打着手势将唯一的小女孩喊来,走了一段距离,这才轻声拜托她带自己去恭房。
他们已经离着花厅有些距离,小女孩显然很不愿意接这样的麻烦差事,但迫于“招待客人”的叮嘱,只能不耐烦地垂下嘴角。
他们又走出了一段距离,钟妙步行的速度却越来越慢,小女孩面上的不耐渐渐变成了一种狂躁的前兆。
就在此时,钟妙“善解人意”地提议,不如由小女孩指出个大概方位,她自己去就好。
在这个村子,没有什么比故事更重要。
大哥只是叮嘱她好好招待客人,却没有详细要求她做到那一步。既然是客人主动体谅,那她就算在细节上稍有疏忽也不能算过错。
小女孩转了转眼珠,匆匆指了个方位就转身跑回花厅。钟妙捂着肚子蹲在原地,直到赤脚在地板上奔跑的咚咚声消失,猫一般折身钻进外墙的阴影中。
她自然不是真的出来找恭房。
这群孩子白天四散在整栋建筑内,个子小脚步轻又行动敏捷,无论师徒二人向哪个方位移动,总有一双眼睛在暗处注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