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下传来赞叹声。
花枝从七窍中缠绕伸出,花色猩红花型饱满,倒影于潺潺血水中,如果忽略它的花泥是一个活生生的凡人,那场面或许确实能称得上一句美艳。
钟妙无法忽略。
为什么?她时常会想,为什么修士能这样理所当然地将自己从凡人中剥出,像是自信能永远站在甲板上不触碰死亡的浪涛?
钟妙听闻过这种以人为花肥的把戏,这东西原是魔修研究出来的,原理也很简单,不过是一次性灌入大量灵气强行催生花种。
只是魔修舍不得灵石,更舍不得拿好料子雕花盆,干脆抓了还未入道的凡人当底子,看着还颇具魔修特色。
但凡人的灵气如何与修士相比?
倘若某天有人不满足于凡人的灵气,想催生更美的花,将目光投向修士呢?
大宗门弟子不敢碰,那就从小宗门下手,若小宗门也不能得手,那就捕捉散修,实在不行就抓了有灵根的孩子从小养,说不定还能博一个赤子天然的噱头。
钟妙几乎想要大笑出声。
看啊!看这个世道!
接下来已没有必要再看,钟妙压下情绪,问道:“既然你告诉本君这样多,不妨再说说你们的目的?”
“容禀真君,我们此行目的与真君所愿并无区别,请真君稍安勿躁。”
那侍女微微一笑,从袖中掏出块令牌。
“想必真君听闻过我们,烦请真君暂用此物伪装一二。”
钟妙认识那个标识。
状如火焰,背生双翼,是“蜉蝣”的令牌。
钟妙知道郑天河是如何举家迁入中州后特意询问过他,据他所说,那队接他们离开的车队内部便挂着这个标识。
而钟妙的身份无论如何都不应当出现在此时此地,她必须保持住暧昧的站位才能混迹中州高层暗中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