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直将信将疑,嘴上刺道:“这才多久没见,少岛主竟然讲出这等疯话来,不如叫钟姐姐治治脑子。”
少岛主的传音很快追了过来:“我骗你做什么?你自己来看看就知道了,嘶——听说为了这个小子,钟妙差点弄死了个谢家的门客,要我说谢家也是犯轴,傻了么不是?作威作福多了真以为自己是土皇帝了,连钟妙的徒弟也敢碰。”
方直颇感意外。
但想想钟姐姐确实就是这么个性子,她若是觉得对,那无论对上的是什么都要将事情扛下去。
当初不就是这么强行扛着长老院的压力将他护了五年,否则以钟妙的资质,被推举为正道魁首是板上钉钉的事。
为了一个半妖,一个血统混杂、被逐出西荒的弃子。
周旭还在那头喊:“喂?喂!方直,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回话!”
方直,或者说,西荒妖王,慢条斯理擦去指尖的血迹,含笑道:“听见了,你说得不错,我应当亲眼去看看。”
三日后,育贤堂多了一位音律先生。
方直的手闲不住,拨拨这个拿起那个,将桌面弄得一塌糊涂,嘴上也不停。
“在下听周旭说了,谢家那伙子人竟敢对着钟姐姐大小声,真是讨厌,陆和铃怎么也不管管。”
钟妙笑了:“这话就是没道理了,和铃如何能管到她继母身上去?”
“唔?这样么,在下看谢家倒是很有些将妙音坊视作囊中之物的样子,在下还以为人类的规矩就是这样,原来是他们手太长了,”方直皱皱鼻子,神情天真,倒像是小孩子见了讨厌的蔬菜似的,“手长了多难看,还是砍掉得好。”
钟妙早对他这一套免疫,听完眼也没抬:“得了,还是少刺激他们两下吧,你没见我那日将胡长老的供词交出去时长老院脸色有多难看,好笑,他们请我来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现在却装起仁善来了。”
她将左手衣袖放下,又拿出瓶没开封的伤药来,抱怨道:“供词上的血我都用除尘诀去了,难道长老院的洁癖竟这样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