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师兄说,钟妙与师祖眉眼间极为相似,他们暗自揣测这正是钟妙每次发现师父酗酒,靠一双眼睛就能将师父盯得坐立不安的缘由。
顾昭得令,心下忐忑,他在早年的流离失所中锻炼出野兽般的直觉,因此即使他还未曾单独与师祖说过话,但已隐隐能察觉剑尊远不像他看上去那样是个和善长辈,且似乎还有些什么别的缘由,使他望过来时,眼里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暗色。
但师父既然开了口让他去,那顾昭就算是刀山火海也没有不去的道理,于是摸了摸胸前的兽牙,到底跟在师祖身后一道进去。
柳岐山态度还算和善,一路轻声问些问题,例如年岁几何,家住何处,可有什么亲友,又是如何与钟妙相识。
顾昭一一恭敬作答,行至深处,他们来到一扇乌木门前。柳岐山停顿片刻,推开门领他迈了进去。
一进门,便觉幽深寂冷,方才饭堂内的和乐融融随着光亮一道被抛在门外。
门吱呀一声在身后合上。
屋内只一张小几,一副挂像,并蒲团若干,既无香坛,也无烛火,唯有夜明珠幽幽照亮,显得比凡人的祠堂还冷清些。
柳岐山读懂了他的神色,淡声道:“她不喜欢那些,你若有心,摘些时鲜花草就很好。”
顾昭点头应下。
他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向太师祖叩首。
柳岐山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并不想打扰此刻,只站在身后等他再拜结束,似有出神。
顾昭起身,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敢问师祖是有什么要指教小子的吗?”
柳岐山恍然回神,轻轻笑了一声。
“你倒是乖觉,跟本尊来此处不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