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前也曾学那些王子皇孙祈愿,不求荣华富贵,不求权势滔天,他只想做一只飞鸟,远远地飞出朱墙去。
而今他终于飞了起来。
君来镇距钟山有些距离,师徒二人并不急着赶路。虽说眼下年关将近,但修仙者惯能一日千里,倒不必急于一时。不如等上几日,待死境溢散干净后一并清理,免得留下什么祸根,日后又横生波折。
他们就地扎营蹲守数日,顾昭的眼睛也好了大半,钟妙猜测他当时一时情急,无师自通学会了聚灵在眼的观气法子,而凡胎扛不住灵压,耗用太过自然需要暂时失明以作缓解。这几日跟着钟妙修行些简单法诀,灵气流转,视力便渐渐恢复。
这一日钟妙探查回来,正瞧见顾昭细细烤着一块鹿肉。她独身行走多年只练就一手烤肉法子,成果也仅限吃不死人。顾昭观察数日,稍微恢复些视力便默不作声地揽过了做饭活计。
钟妙一开始还想端着点长辈架子,但她只是不会做,不是舌头坏了,因此实在很难放着现成的不用非要自己折腾——再说徒弟伺候师父不是应当的吗?想通了这一点,她很好意思地享受起来。
顾昭照例将最好的那块割下给钟妙,自己端着棒骨啃剩下的,一面听钟妙讲解当前死境的状况。
论实战经验,钟妙的确是一把好手,顾昭本就聪慧,她又讲得细致,因此教学过程极为愉快,不多时顾昭就能跟着分析出个一二三。
“如此看来,林孟氏当年祭天祈雨是真,君来镇覆灭也是真,”顾昭不解,“但这两件事怎么会同时发生?”
钟妙从他手里接过帕子擦手,闻言一笑:“这就是贪心不足的下场了。”
祭天的法阵是真,造神也是真,但金童就是无稽之谈了。
林孟氏之所以被选中,确是因为八字合适不假,可造神又不是买一送一,哪里有一个祭坛附送两位神明的道理。
不过是族叔怕孩子大了索要田产故意编出个金童的借口,村长心知肚明却怕林瑞另有机缘回头复仇,两人一拍即合干脆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