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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疫情的事,现在情况好像更糟糕了。”唐含说,“秦哥家里有亲戚感染了,说是轻症连医院都不能去,自己在家吃药。”

唐妈听了也是连连叹气,“今年这个世道是真的不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短时间内估计是不行了。”秦屿说,“非典六月就结束了,这回说不定要拖个一两年。像我们这种还好些,那些每个月靠工资生活的人怎么办?”

“也别多想。”见他们都没什么精神,唐妈又说,“这种事,咱们能帮的忙有限,别给国家拖后腿就好了。幸好我们住在村子里,吃喝不愁。今年多种几亩地的粮食,到时候要是城里没吃的,可以往那边送点,尽一份力。”

唐家有几十亩地,分散在村子周围各个地方。因为家里只有两口人,上了年纪精神也没有年轻时那么好了,所以从唐含姐妹相继大学毕业之后,唐爸唐妈就只种了距离村子比较近的几块地。剩下的,这两年政府折腾了许多的扶持项目,不是种果树就是种木材,不过目前都还没成型,再开出来种并不怎么费工夫。

顿了顿,唐妈揣度着他们的心思,又说,“你们也不用担心,尽管在这里住着。添一双筷子的事,家里别的没有,吃的尽够。”

“谢谢阿姨,现在这个情况,也只能厚着脸皮继续住了。”江黛说。

秦屿也跟着点头,虽然心情沉重,但他也不由得庆幸,幸好自己当初带着孩子出门旅游,没有留在家里。否则过年亲戚相聚,说不定现在已经感染了。

唐妈看看几人,起身出去了,没一会儿就端回来了一个被纱布盖得密密实实的盆,“来,给你们看个好东西。”

她说着把盆放在炉盘上,小心地揭开纱布,露出盆里的东西——一粒粒糯米晶莹透亮,被浸在清澈的液体里。中间部位微微发黄,还放着两块已经熄灭了的木炭。

“哟,今年的甜酒醒得不错!”唐妈也有些惊喜。

她虽然年年都做,但也不是年年都能发酵得这么好,有时候太干,有时候太黄,多少都有点问题。

唐含这种时候就很积极了,跳起来去碗柜里拿了碗和筷子,不等盛出来,先挑了一小块,正要放进嘴里,转头时见江黛正看着自己,就递到了她嘴边,“尝尝味道。”

江黛就尝了一口,忍不住也有些惊艳,“好甜!”

更难得的是,味道非常清,不是那种甜得发齁的感觉。而且凉凉的口感也不错,米粒还有些微微的韧性,总而言之,各方面都称得上完美。

唐妈笑着盛了一碗放在她面前,“喜欢就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