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了玉锦怀中的那一堆画卷。
刚才在勤政殿里被皇帝压着当了半天模特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击萧载阳。
被太子殿下注视的玉锦悄悄缩了缩肩,讲义气的淑妃则是硬着头皮开口打断对方的眼神:“殿下?”
萧载阳回过神来。
尽管身为太子,长期生活在宫中,但萧载阳与后妃之间却是泾渭分明,除去必要的交集,双方连一句话都不会有。
这小宫女抱着的画卷对半也是个巧合,没必要0太过在意。
他本来是想这么说服自己的,谁知道淑妃下一刻就不打自招解释起来:“陛下还等着我去回话呢,殿下快写去找姑娘吧,先告退了!”
背地里搞事却被当事人抓个正着,这人还是随意动动指头就能碾死自己的大佛,从没经历过后院或宫中勾心斗角的腥风血雨,也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的淑妃心里慌得要死,急冲冲说完就脚底抹油跑得贼快。
她甚至都没想过跑得了和尚跑不得庙这件事。
被留在原地的萧载阳还没反应过来,淑妃和玉锦就已经走出老远,身影拐过转角就彻底看不见了。
旁边的纪修马后炮般开口叫了一声殿下,眼神飘向那两人离开的方向,意思明显。
萧载阳语气淡然:“没必要。”
他不再关心此事,迈开腿就越过瑶光殿的大门,往正殿走去。
这回来瑶光殿可是有正事要办的。
短时间内看了无数张各有千秋的脸,深感审美疲劳的何芊蔚正逮着一个阿琼使劲薅。
人类看得多了,果然还是猫猫更舒服些。
她这想法刚冒头,萧载阳也正好出现在视线之类。
他着一袭月牙百的衣衫,腰间挂了一枚玉佩。因尚未及冠而不能全束起来的发编出了几根辫子,用来将墨发固定在脑后,却依旧有几缕逃脱了束缚,随清风摇晃起来,偶尔拂过少年精致的五官。
何芊蔚盯着萧载阳看了半晌,又把怀里的阿琼抱起来与之对视一会。
她果断放走了保守折磨的阿琼。
眼前不就有一个更养眼的吗,阿琼?走就走吧,不稀罕。
萧载阳安安静静地坐到了何芊蔚身边,一句话没说。
他已经习惯何芊蔚见面第一件事就是盯着自己发会呆的行为了——要是哪天她不这样了,反而才会奇怪。
等到何芊蔚看得满足了,才最先抬手戳了戳对方:“殿下又给我准备了什么好东西呀?”
“想得到挺美。”萧载阳笑了笑,握住她的指头轻轻一捏又放开,“要好东西没有,好坏参半的消息倒是正巧有这么一条。”
何芊蔚对答如流:“那我还是不听了吧。”
“大启往东以海上的岛国为主,大多都成了附属国,最近其中两个国家间摩擦不断,氛围紧张。父皇打算让我在春夏之交的时候去一趟,权当磨练一番,回来时正好能赶上及冠。”萧载阳装作没听见这话,自顾自说起来。
他笑着,亲昵地弹了弹何芊蔚眉心,道:“也不会错过你的及笄礼。”
何芊蔚从脑海中把曾在东宫见过的舆图找出来,对照着萧载阳的话想了半天,眉慢慢皱起来。
“这么远啊。”她感叹道,“都快比得上从宛城到京城的距离了。”
“毕竟怎么说也是要到他国地域上去的,总该长途跋涉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