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助监督哆哆嗦嗦地捂住手机,劫后余生的男人双腿抽动地极力向后挪去。
这是人潜意识想要逃离让他感到致命威胁的反应。
“好了。”
五条悟拍拍手,好似只是做了一场热身运动,他的目光四下梭巡着,找到了一个受伤程度最轻还保留意识的咒术师,将人提溜起来,问道:“有驾照吗?”
那名咒术师连忙点了点头,爬上了一辆还算完好汽车的驾驶座。
有了这出小插曲,他们换了一辆车,汽车的终点驶往五条本家。
“等和他们交涉完毕之后,我们就能回东京了。”
五条悟瘫坐在后座上,他的神情不快,看出了他不想在这里多待的意思,神山旬主动提出道:“那我去禅院家把你的小孩接走吧。”
五条悟一愣,从他规划开始,还真就从未考虑过神山旬在其中的位置,好似神山旬就该站在他的身后什么都不做般。
神山旬给出的理由也很正常,“这样可以节省更多的时间。”
从出了车站开始就受到这样的待遇,神山旬也不想再这里久留。说到底,本来就是两个人的恋爱,为什么又要和家庭掺和在一起?
五条悟却好像收到了某种讯号,一种神山旬愿意介入他生活中的讯号。
他对着坐在副驾驶座上战战兢兢的辅助监督,警告道:“刚刚的话,你都听清了吗?等下由你带着阿旬去禅院家。”
有了之前的事情,辅助监督在神山旬面前恨不得装作自己是隐形的,
在五条悟的吩咐下,辅助监督点头如捣蒜,“我绝对会带神山先生前往禅院家接到人的,请您放心!”
轿车在目的地缓缓停下,五条悟也不怕其他人敢对神山旬使绊子。
他亲昵地抚过神山旬的手背,仿佛第一次看小孩外出跑腿不放心地家长般,临下车还叮嘱道:“早点回来,禅院家要是有谁敢欺负你,你就打我电话,我等会就给你找回场子。”
神山旬没理他幼稚的言论。
等到五条悟的身影消失在视野范围没多久,车窗被另一个人叩响。
车门打开,有一名白发男人钻入了车内,坐在了五条悟原先坐着的位置上,有一瞬间神山旬还以为是五条悟去而又返了。
“这是悟大人的堂弟,觉大人。”
辅助监督被教训过一次,现在根本不敢造次,他老老实实地介绍着人,“他会和禅院家交涉,将悟大人寄放在那里的孩子带走。”
“你好,我是五条觉。”
白发蓝眸的男人笑眯眯地朝神山旬点点头。
他的身形没有五条悟那般高大,便没有那种让人感到不适的侵略性,他穿着绣有五条家家徽的深色和服,相似的面容做出这种和善温柔的表情只会让人大跌眼镜。
五条觉。
这个名字听上去就和五条悟有着异曲同工的相似之处。再加上对方长得和五条悟有七分相像,别说对方是五条悟的堂弟了,说是亲弟弟,神山旬也信。
而且这双眼睛……
他望向五条觉的蓝眸,没有放过男人给他带来的微妙违和感。
神山旬是没见过五条悟穿和服,这个人往常都是随意地穿高专的制服打发了事,他在脑中稍稍想象了一下五条悟穿着和服的样子,恐怕也不会如五条觉这样本分地穿戴,衣襟必定是松松垮垮的袒露着大半块胸膛给人送福利。
这头神山旬陷入了什么时候该哄骗一回让五条悟穿和服的思考中,那边轿车猛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斜系在身前的安全带倏然绷紧,神山旬整个人被推背感拱到前倾。
“没事吧?”
五条觉抬手护住了神山旬的额头,避免了他撞上前排座位的危机。
前排传来辅助监督急促的解释,“不好意思,因为突然有小孩冲到了路上……”
说罢,他急匆匆地下车去询问小孩的情况去了。
神山旬被勒回了座位上,他不适地扯了一把绑得紧紧的安全带。那边的五条觉已经探过身来,他摁下了安全带卡扣,一手扶着神山旬胸前的那节安全带,避免安全带过快地收回,弹到神山旬的脸上。
他的手指覆在神山旬右肩稍下的位置,顺着安全带收回的力,一点点脱离。
五条觉的嗓音钻入神山旬的耳畔,“先解开安全带看看有没有勒出伤痕了。”
他说话时总是提高了点声调,刻意营造出与五条悟声线的相似。
五条觉的视线停留在神山旬侧颈上如落樱花瓣淡色的印记,蓝眸微微睁大了些。随后,有什么温热的触感攀上了他的指尖。
“觉先生能帮我看一看吗?”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五条觉是在勾引他。
……
神山旬以为五条悟口中‘惠酱’会是个三无少女之类的,结果没想到竟然见到了一个海胆头臭着一张脸的小男孩。
当侍女领着伏黑惠进来,这个海胆头小孩环顾了四周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和五条悟长相接近五条觉,这并没有令他放松警惕,他看向房间中唯一坐着的神山旬,问道:“五条先生没有过来吗?”
看着一副不好相与的叛逆样子,讲话却意外礼貌。
“他有点事,让我先带你走。”
神山旬自我介绍道:“我是神山旬,算是和五条悟一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