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神山旬反问道:“若是和别人的感情一样,反倒才不对吧?”
谈话间,轿车已经驶入神山的本家。
稍微有点年头的传承世家,宅邸里大多数都有一个禁闭室,用来惩罚犯了错的仆人;对家中子嗣有严苛要求,让家族成员反省的这么一个存在。
禁闭室独立于主宅,是个鲜少有人去的地方。到了这个年代,使用禁闭室的家族已是极为少数。
神山旬踏入禁闭室的次数并不算少,这十几年他也大大小小来了不少次,他每一次去禁闭室都只有一个原因——去找鹤丸。
阴冷潮湿的禁闭室门外的长廊陈设老旧,缺乏修缮,仍在使用着大正时期的琉璃灯,昏黄黯淡的灯光只能照亮面前的一小片地面,在更远难以看清的黑暗深处,才是禁闭室的所在地。
神山旬站在门外,禁闭室的门上栓着一把铜制的大锁,上面已是锈迹斑斑,爬满了青苔,唯有锁孔还保持了光滑。
他伸手叩响了门。
“我说你又犯什么错被关进来了?”
好在当年的设施陈旧,隔音效果也说不上好。以鹤丸国永的实力想要出来,这间禁闭室根本就是形同虚设。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鹤丸轻快的声音,“不是多大点的事情,我很快就能出来了。”
神山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整扇门将一切都遮盖得严严实实。他蹲下身来,将手伸过禁闭室门上特意打造的食槽,有什么冰冷的触感碰上了他的指尖,像是看见猎物的蛇类,勾缠了上来。
是鹤丸的手。
他们就这么保持着勾住对方手指的动作,神山旬指尖的热度缓慢地传递到鹤丸的身上。
神山旬的目光透过窄小的食槽看到了漆黑一片的禁闭室内朦胧的一点光亮,还有一抹让人不适的异样的红。
鹤丸问道:“等我出了禁闭室,阿旬会回来看我吗?”
“恐怕不能,接下来我要去举行封印仪式了,临走前和你过来说一声。”神山旬笑道:“等结束了仪式,反而要你过来看我。”
“好吧——”鹤丸极为不情愿地应声道。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急急地说道:“你可不许把药研带走!”
面对这样无理的要求,神山旬只是耐心地询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的实力不够,保护不了你。”
这样的理由有些过于牵强,不过神山旬还是好脾气地说道:“那我不带药研,谁帮我带?”
里头传来鹤丸不太情愿的声音,“我来带……”
神山旬应道:“好,那你要帮我好好教导药研。”
鹤丸气鼓鼓地说道:“不许偏心,要一视同仁。”
“好。”
鹤丸一连提了许多的要求,神山旬都一一应允了。
等到神山旬的腿都蹲麻了,他才松开了鹤丸的手,站起身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要走了。”
“我知道了。”鹤丸依依不舍地说道:“要早点回来。”
“那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
神山旬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整个禁闭室都暗不见光,阴森潮湿的氛围让人难以在这里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