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还没夹住,忽然啪——的一声被另一双筷子打开了,他顺着那方向看过去,见房相如有点不大乐意,窦楦眨着迷茫的眼不理解,“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不是你同意的领赏吗?现在又不叫人吃?”
房相如垂下长睫,不动声色地将酱碟从食盒中拿出来摆在自己案几上,眼睛也不看他,淡淡道,“人家公主说过这碟金银夹花平截是给你的了吗?”
窦楦愣住,觉得这个房六要故意和他不对付,反问道,“公主也没说是给你的吧?”
呵,不说,就不意味着如此了吗?宰相回答的很谨慎,道,“你和公主又没什么交情,她送你做什么?你是弘文馆教过她,还是私底下她找你求过帮忙。”
窦楦惊讶不已,“永阳公主私下找你做什么呢?” 说完,揣袖子撅了撅嘴,喃喃道,“还'人家',两个月前要我替你给陛下那递奏牍弹劾公主的,不也是你吗?难道,你……”
只听房相如忍不住干咳两声,说没什么别的事,只是帮公主解决了一些学问上的困惑罢了。天知道他牺牲多少!房相如然后一招手,叫内侍上前将食盒领走,“回了公主,多谢赐食。”
窦楦不甘心,拉住内侍的袖子又问道,“公主到底说没说这吃食给谁的?”
方才的对话内侍听得一清二楚,都是一会儿要一一禀告公主的,这时候突然被叫住,只好低声道,“回尚书,公主没有说特意给谁,只是说请政事堂的三位一同品尝。”
房相如抿了抿唇,眼见窦楦喜上了天,听他道,“瞧瞧,你以为你和'人家'交情好,可是人家搭理吗?真以为公主单独赐食给你啊。”
这话说的房相如怔怔的,同样是赐食,上辈子她只是单单给了自己,这次却不一样了。从重生回来到现在,被她占过多少次便宜,在她那吃过多少次哑巴亏了?他为她筹谋和亲的事情周旋了多久,想了多少种后路?这种事成答谢的时候,她有一个字不提,连盘食物都要他和别人争。
然后宰相忽然可怕的发现,在这种事情上计较的模样,越发不像他自己了,难不成是这几日太忙,自己的脑子也出了问题?
再看向窦楦,只见他气人的筷子毫不客气地伸进盘子里快速夹走四个,扬头道,“崔侍中不吃,咱俩对半分,你不吃,我就都吃了。”
房相如端方地坐在那看他,简直不可理喻,他瞥过头懒得再争,只好拿走自己那份低头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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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气渐渐上来,廊下食的餐食从羊羹甜粥换成了凉水拔过的冷面。这日,房相如只吃了发的两个梨子便不大饿了。
宰相厌热,人吃得若是太饱,容易发汗,身子衣裳就不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