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维清撇过眼,哼笑一声。“似乎我应该高兴?你还是承认不讨厌我的。”
“我从没讨厌过你。”赤霄再次肯定。“照你和素乐说的,我们是朋友。”或者连朋友也做不成,其他就更不用提了!
晏维清很敏锐地读出了这句潜台词。“其实照你想的,做朋友不如做敌手吧?”他一针见血。
“我……”赤霄卡住一小会儿,最终无奈地道:“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也不是你能决定的。”
然而晏维清还是不买账。“所以你干脆替我决定?”
“若你怨我没有及时告诉你的话,那的确是我的错。”赤霄干脆地承认。“反正直到现在,我还是认为我做的是对的。你一定能看出来为什么对。”
正邪不两立这么浅显的道理,江湖人谁都知道,晏维清当然也知道。但同时,他也真心实意地不在乎。他很少参照别人的观点做事,爱人这么私人的选择,就更不用在意可能的指指点点。
但棘手之处在于,他不在乎,赤霄在乎。
晏维清刚刚确定完他原本不甚明朗的心态,就遇上了新的问题。而这个问题,可不是挖掘、探寻自己就行的事了。
“这世上的事,若都能用对错来判定,那可就太好过了。”晏维清最后这么说。撂下这句意有所指的话后,他便离开了房间。
赤霄看着房门打开又掩上,好半晌,才拣了个圆凳坐下来。“别要求我不能给的东西。”他低声喃喃。
第65章
申时已过,日头西照。巫山县南城门楼屋顶,有一袭红衣静伫,血色一般刺眼。衣袂猎猎翻飞不止,让腰间一柄细长赤剑半隐半现。再配上那张狰狞可怖的鬼面,直教人在夏至时节里也吓出一身白毛汗。
“沈掌门,你可真是不好等。”赤霄开口,语带谈笑,竟然没有一丝杀气。
但此话一出,不管是门楼上的守卫还是城外空地上聚集的武林中人,都觉得这绝对是个赤裸裸的威胁。
——什么叫“不好等”?难道他已经盯上要杀的人很久了?
守卫碍于实力差距,又不知内情,不好轻举妄动。而同华山派一道赴宴、又约好偕同离开的几个门派中人,各个面上严肃,暗地里已经做好动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