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堂张堂主机关术闻名天下,那些伎俩困不住他,也是自然。”被称呼为秦堂主的男人回答,倒是不慌不忙。“但是,他不是中了你的毒么?”
“对,他中的是我特制的三里醉,多派点人去找,一定能在三里内找到!”第一个人又道,颇有些骄矜自得。“何况外面在下雪,他跑不远的!”
这话说得不错。外面的确在下雪,遮天蔽日,放眼望去,什么都看不见。
秦堂主小幅度点头。“那就有劳凌堂主你了。”
“没问题!”凌卢立刻打了包票,接着补充:“刚才有人来报,弦堂宫堂主也不见了。不过,弦堂大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想必不足为惧。”
秦堂主沉吟了一会儿。“这却不太好说……但华堂主已经落在我们手里,不管是画堂还是弦堂,谅她们翻不出什么大风浪。”
这在凌卢耳朵里听来,就是赞同。“没错!”他哼笑一声,音调转低,变得恶狠狠起来:“三个解决两个,那就剩一个了!”
这个最后的问题,两人心照不宣。
“华堂主不惜重伤也要送他走,做的可是笔赔本买卖。”秦堂主低声道。洞外寒风凄厉,他原本刻板无趣的脸上却显出了一种奇异的微笑。“要知道,天时地利人和,咱们都占尽了。”
凌卢再同意不过。“又是受伤,又是中毒,再加上他自己也已经走火入魔……”他怪笑起来,俊俏的面容在火把光焰照耀下竟有些扭曲,“要我说,他早些死了,才是解脱!”
半年后,杭州城。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无论是富庶升平的珠玑罗绮,还是风花雪月的桂子荷花,杭州城一样不少,无怪能让众多文人墨客争相颂咏。
若要问那些缠绵悱恻的词调来源,城西烟柳巷当仁不让。
这烟柳巷,顾名思义,就是寻花问柳之地。虽都是靠青春容色的皮肉生意,说到底不能上台面,但也有好事人分个三六九等出来。
而在他们嘴里,这巷子里名气最大、最令人垂涎三尺的,无疑就是卿凤台的头牌鸳鸯,还有安翎馆的头牌九春。
虽然名字经常被人摆一起,但不管是鸳鸯还是九春,似乎都看对方不顺眼。因为两人都自负容貌才情都不在对方之下,因为卿凤台和安翎馆正好是对门,还因为卿凤台的姑娘经常和安翎馆的小倌隔着条不宽不窄的巷子互甩白眼和嘴炮……
总结最根本的原因,其实就两个字,抢客。
这不,天刚擦黑,白日里紧闭的大门打开,八角花鸟纱灯点好挂起,两边就迫不及待地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