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先生看起来不像是巫琅所幻想过的任何容颜,却很符合他本人。
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诡异的好似故友重逢,却又犹如一见钟情。
巫琅眨了眨眼,忽然道:“说来,我还不曾看过先生长什么模样。”
“与寻常凡人一样,没多什么,也没少什么。”商时景不太愿意跟巫琅待在一块儿,他能感觉到自己为数不多的坚持在明悟的心意下土崩瓦解,就像是看到美丽的珠宝,无法占有,却又忍不住幻想自己得到时的惊喜。
最后便连多看一眼,都好似占了许多便宜。
因此商时景尽量让自己听起来足够冷淡,好吓退巫琅。
巫琅大概是觉得有些难堪,他轻声道:“是么。”然后有些黯然的笑了笑,目光还没完全对上商时景,他压根不知道商时景在哪儿。
商时景忍了忍,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他握着巫琅的肩膀转过身来,多少有些不敢置信自己会疯到对这么一个能轻易吊打百来个自己的瞎子心软,缓缓道:“伸手。”巫琅温顺听话的伸出手,光明正大的打量起商时景。
先生远比他所以为的要更苍白,约莫是跟体内的寒气有关,眉眼则看起来十分冷淡,倒也符合他的脾性。
巫琅并无太过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商时景,免叫对方发现什么。
对方无由来的无声叹了口气,他垂眸闭眼,握住了巫琅的一只手,迟疑许久方才贴在自己脸颊上,淡淡道:“你当真好奇,我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这招来得措手不及,巫琅只觉得心漏跳了一拍,险些惊得缩回手来,可他的手指违背他的心意,一动未动,反倒是在那张冰冷的面孔上细细抚摸了起来。
巫琅觉得自己真如一个盲人,商时景难得温顺的垂着脸,他的眉骨有些高,眼睛很美,雪白的肌肤如冰,这张脸看起来不太符合他的声音,却又意外的融洽。
巫琅本以为商先生的年纪会更大一些,或是更稳重些。
他鬓间有似有若无的香气,巫琅不自觉贴得近了些,这一刻他几乎以为自己未曾见到那个人,也未曾重见光明,手指仍是轻而缓慢的描绘着,像是一生只有这一瞬,能贴着先生这么近。
“如何?”
商时景的嘴唇动了动,他的嘴唇血色不浓,很淡,却并无病容,带着点冷淡的笑意,说不出是轻蔑亦或是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