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环着他,似是一个搂抱,待药汁喝尽,柔软的巾帕擦掉了无意淌出的药液,又塞了什么进来。
是枚丹药……
巫琅无力的动了动舌头,忽然感到了阵甘甜,那甜意慢慢扩散开来,在他口腔之中徘徊。
原来是糖。
巫琅无端觉得好笑,风徐来是春云六绝之中最为年幼之人,他们二人相识于风徐来童年之时,那时他也曾经拿糖果逗弄过生病喝药的六弟。然而这样的经历,在巫琅自己的记忆深处,是从未发生过的。
对方大概觉得他还未彻底清醒过来,任由巫琅枕着自己的肩头,不似平日那般冷酷得几乎不近人情。
商先生真是个可爱的人。
巫琅在心里轻轻笑出声,他看不见对方的神态,自然也难以分辨对方现在是何等心绪,不过不管商先生心中怎么想,他自然是乐得再多休息一会儿。其实巫琅与商先生称不上熟悉,他对绝大多数人向来都会保持距离,然而这次无可奈何的亲近,却也叫他心中觉得倘使有个人陪伴,并不是什么坏事。
不知商先生说了什么,巫琅头还晕得很,迷迷糊糊只听见对方隐隐约约似是说了些什么:“只怕……还是……送……灵力。”
不过片刻,陌生的灵力便涌入了身体之中,巫琅自然感觉到了,他本昏昏沉沉的思绪一扫方才的沉重,身上的热度似是都消退了些许下去,肩头伤口在加快恢复的速度,不过片刻便已愈合如初。
那传入体内的灵力顿消了。
巫琅微微有些讶异,哪知商先生很快就将他放平下来,甚至护着他的脖子好好枕在软枕上,这时巫琅才发现自己已不是躺在那张小榻上,而是睡在商先生平日休息的床上。对方很快就站了起来,疲惫无比的自言自语道:“你到底惹了什么仇家,怎么会伤得这么重,而且还失明了。”
似是全无发现巫琅已经醒来。
他认识我。
巫琅有瞬间的茫然,他的心脏猛然跳动着,清楚明白商先生口中所说的并非是咬伤,而是自己体内暗藏的伤势,这几日为了避免被商先生识破,他并未运用灵力,因而咬伤不见好,内疾自然也没有半分好转,这才会受了半夜的潮气病倒。
可听商先生所言,似是与自己十分熟稔。
仇家与重伤都可说是他关切自己,然而失明一事却做不得假,巫琅心知肚明自己与商先生在此处只是初次见面,那对方何以会得知他不是天生眼盲,而是之后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