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
多年不见,小僧已长高良多,且只胖肥少许。
师哥,我已找到了月老的种子,师哥说过只要用心种下月老种子,天天祈祷,待它发芽,开花,结果。果熟落地之时,便是你们回来之时吗?所以,我一直很努力种它,浇水、施肥,给它讲故事。
然,年华蹉跎,它还是那么一点点的嫩芽。
不过,我相信它一定能开花结果,果熟地落……
一字一句,那绪看得仔细,读得认真,即便他知道门后的莫涯什么也听不到。
门那边。
莫涯正努力屏息。
其实,门里门外并不是完全隔绝。
在某些时候,他能听见那绪絮絮叨叨:“我知道你听不见,但我还是想和你说话……”
这种时候,他就会屏息,不发出一点声响。
因为嘶吼挣扎太过,他的呼吸现下非常恐怖,像十只破漏的风箱一起在拉。
那绪的信快读完了,小吃货居然也长了学问,写的信蛮是通顺。
在和尚换气的时候,莫涯也小心换了口气。
再然后,和尚就不说话了。
莫涯侧耳,不确定他是否已经离开。
这种时刻,最最难熬。
难熬的不是万雷穿心,而是那道未被封印的门,以及门后虚掩的自由和解脱。
所以他决定做一件无聊又狗血的事,在心里排演默片,练习和和尚见面要说的第一句话。
在想象当中,他时而风风火火,道:“和尚,我出来亵渎你了!……有点肤浅。”
时而淫笑:“那绪,我好想你。不行,太娘了!”
“那绪,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语气是风轻云淡好呢,还是撕心裂肺好呢?”
练到他都觉得自己无比好笑时,门外所有动静消失,两个世界隔绝。
莫涯终于可以大声喘气,在门上画上“正”字的第四笔。
然后,他背靠住门,继续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