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沣被放行过去,江公一路护送他过奈何桥,渡百里忘川,直至南方。
卡的时间刚好,婴儿刚刚降世。
江公放出他来,“去吧。”
何沣不肯,挣扎着不愿投生,江公一脚将他踹了进去。
孩子不哭,医护人员又是打屁股又是弹脚底,他还是不哭。
“你若死后不犯杀孽,何至于几十年苦刑,功过相抵至少也能投生好人家,或荣升武官,却偏偏为情所困。”江公略有不舍,叹息道,“自打十一殿开设,你我相伴也算最为长久,如今我就送你到这了。”
江公见他哽着呼吸,不肯透气,无奈地摇了下头,“知道你不放心那个姑娘,我去将她那天眼关了,稍动命格,保她一世平安便是。”他往婴儿体内输了口气,“你且好好养着,安心过完此生,日后再见。”
江公刚离开,产房便传来一阵清亮的啼哭。
周炜喜悦地从护士手中接过孩子。
“是男孩。”
周炜笑着道谢,“辛苦了。”
他轻轻晃宝宝,“周回,小周回。”
……
卫生间水声哗哗,季潼足足在里面待了四十分钟。吹完头发出来,看到周回趴在桌上睡着了,她轻声走过去探了眼,找了条毯子给他小心披上。
她蹲在桌旁,下巴抵着桌角看他。
睡得这么熟,定是累坏了。
季潼左脚麻了,用右脚撑地蹲着,不一会儿右脚也麻了,稳不住身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小心站起来,关了桌上的台灯,蹑手蹑脚上了二层卧室。
她趴在栏杆边一直望着他,生怕一个不注意,他就像从前一样忽然消失。
她不想再经历分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