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大的看不清路,满地血水快速地从脚下流滚。
将腐臭味遍布每一寸土地。
旗袍店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二楼的房顶被炸没了,好在地下室完好无损。它的入口与普通地窖不同,是抽拉式木板,位于换衣间,高出地面两寸台阶,肉眼几乎看不出与普通地板的差别。
何沣死要面子,即便虚弱的快立不住,也不让谢迟搀扶自己一下,还一副誓死保护她的架势,直到下了地下室才松垮些。
谢迟点上蜡烛,这才看到躺在桌上的李长盛,“这是你那个小兄弟?”
“嗯。”何沣微弓腰,去探了探李长盛的鼻息,还有气,“过来。”
谢迟提着脚边医药箱过来,这还是四个多月前何沣受伤时给他处理伤口用的,里头还有些药品。她小心翻了一通,找出酒精和绷带出来,将何沣拉开,“我来,你去坐着。”
“嗯。”
何沣坐到旁边看着李长盛,须臾起身往出口去。
谢迟赶紧叫住他:“你上哪去?”
“上去找点东西垫着,怕他冻着。”
“小心点。”
不一会儿,何沣抱着大捆布料和毛毯下来,在地上铺成两块。谢迟给李长盛包扎好,何沣把他抱到棉布上,盖好毯子。
“你跟我过来。”
何沣任她拉自己到另一边。
“衣服解开。”
他照做,脱去了上衣。
谢迟看着他的身体,手僵住了,新伤旧伤,大伤小伤,密密麻麻布满全身。
她还一直侥幸地认为,何沣这么厉害,没事的。可他毕竟不是铜墙铁壁,是个人,总会受伤,会死。
她什么也没说,帮他清理伤口。
何沣耷拉着眼瞧着她,忽然抬起手微挑她的下巴,“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