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肆无忌惮,我以为你作为我上千年的同僚,你会对弗拉德的秉性有所了解。”弗拉德哼笑了声,“以你在天堂的时日,你也该对主的秉性有所了解——你认为这位伟大的神明会对我下判什么惩罚呢?”
弗拉德是第一个在看破洛修斯身份后如此堂而皇之说出来的。
更精确地说,是现在的弗拉德。
“我是洛修斯,”洛修斯淡淡道,“不要妄自给我施加其他的身份,弗拉德。”
“那你要惩罚我吗?”弗拉德含笑,散漫里带着漫不经心,“我活在对你的欲望里,你要想惩罚我的话,身体力行地去榨干我所有对你的欲望怎么样?”
“无耻之徒。”奥尔丁掀唇。
弗拉德嗤笑:“假若不是你这个碍手碍脚的在这里,还有更无耻的你信吗?”他每一个字都说得赤/裸裸,“只允许你侵占他,却不准别人插手,到现在你还想装出来一副凛然无私、彬彬有礼的作态吗?”
“龙性本淫,”弗拉德笑道,“既然你想在他面前伪装成无欲无求的样子,那我当然有揭穿你的义务。”
洛修斯坐着,看得到站在他一侧的奥尔丁喉结微动,面不改色:“我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事,问心无愧。”
弗拉德“啧”了声:“你认为你还能把你的发情期压抑到什么时候?”他带着点讥讽,“你以为野兽被关进了笼子,可囚笼就快要破碎了不是吗?不然你为什么要匆急地要洛修斯留在海底?你快装不下去了才……”
“可以了。”洛修斯被奥尔丁和弗拉德的对话说得头皮发麻,果断站起来,“我去找尤里卡,不要来打扰我和尤里卡。”
弗拉德一顿,也站起身来,仪态有礼,道貌岸然:“我和你一起。”
洛修斯把几十磅的二世投入了弗拉德怀里:“你在这里帮我照顾它,不要让它乱跑,麻烦你了。”
奥尔丁自然地为洛修斯穿回外衣:“让尤里卡来到这里原本是我该帮您做的事情,我让我的私事打扰到您了。”
洛修斯摇摇头,在离开前没说别的,只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奥尔丁,你太过忠贞了。”
奥尔丁知道洛修斯在说什么。
他淡淡道:“萨泽杜斯可以做到的事,我一样可以。”
——可萨泽杜斯从天使到魔族,从来没有过发情期。
有发情期的王只有两位。
一位是奈亚拉提普,另一位是奥尔丁。
王的强悍让发情期得以被控制。
但从来不是抹除。
而压抑绝非解决发情期的办法,当初创造奥尔丁时,洛修斯想让他对于繁衍后代会有积极的意愿,所以为他创造了发情期。
但没想到,这个发情期在奥尔丁身上根本没有被派上用途。
他从没想到过奥尔丁会在对待伴侣的态度上这么忠贞,这样的忠贞并不符合洛修斯当初对奥尔丁的预计——奥尔丁原本应当成为妖族的王,所以洛修斯期望他会如同后来的奈亚拉提普一样。
不必节制,因为生来而不曾被期望过节制。
创造世间的奇妙处正在于此,明明谢菲尔德、萨泽杜斯、奥尔丁都是出自于他手的造物,却天性不同、性情不同、趋向性也不同。
万物总会在他掌控之外发展出全新迥异的面貌。
——但只有洛修斯一个在想这些玄而又玄的事情。
规则现实多了。
它同样知道洛修斯和奥尔丁的对话在指什么:“奥尔丁的发情期迟早会有一天会失控,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个问题?”
洛修斯脚步一顿:“现在的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期望奥尔丁会放弃他的忠贞,选择一个与他两情相悦的伴侣。”他想了想,补充道,“如果萨泽也能找到合适的伴侣,那就更好了。”
“你就不怕他们找到伴侣以后远离你而去,不愿意亲近你了吗?”规则发自内心提问。
“我只是现在这么想的,或许我回到天堂后想法还会改变。”洛修斯说,“不过就现在来说的话,如果有那么一天,你是在建议我创造一个新的造物在天堂陪伴我吗?”
规则:“……”
“怎么了吗?”洛修斯问。
“你像是来人间一游的感情骗子,骗了就跑,谁都不负责。”规则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