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临眼睫很缓慢地眨了一下,站直了点:“然后呢?”
简皎月背靠着门,仰起脸盯紧他:“然后我觉得自己很失败……结婚是你要求的,离婚你也准备好了。你从来都是一个人决定了所有事,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很像个傻子?”
她会说这段话,像是意料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
裴书临目光低垂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像是为了确认她的眼睛在哪似的,他指腹挪到了她纤长的眼睫那:“不是。”
他阂下眼,垂眸望着她说:“我很心疼我们皎月。”
从裴父那彻底了解了孙妤的事情后,裴书临把等她的那几年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宣泄口。
出国前明明还是受点委屈就会哭的女孩子,却要强迫自己长大。才刚18岁,就要被迫接受无亲无名、自力更生的现实。
对那个被她丢在江城的所有人,包括裴书临。
她不是放弃了,只是自顾不暇。
她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有人是那时候的简皎月,也没有人能责怪她。
“很心疼我们皎月”。
从来没有人对简皎月说过这句话。
知道自己身世后,她做得太过独立完美,几年后也并未落魄潦倒。
但只有裴书临会想到她那几年过的有多难捱,所以才会心疼她。
一个人在雨里被淋湿,只会想着继续往前跑。她会无坚可摧,本能地为自己树立起一面刀枪不入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