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皎月眼睑下方淡淡乌青,像是一直没阖眼。
护士忙说了一句:“是患者的太太吧?要注意休息啊,这可是个长期战。”
简皎月听着有些呆滞地点点头,道了声谢。
破晓时分,这座医院反倒难得消停下来。
查完最后一班房的护士已经离开,走廊的感应灯也暗下去。
简皎月坐到病床边上看着裴书临,他本就是周身红尘烟火气极为浅淡的人。
这张脸在沉默时最出尘,明明是寡言寡欲的人,骨子里良好的教养却又掩饰了那份生来的凉薄。
她脸贴在裴书临冰凉的手腕上,感受到脉搏的微动,轻声说:“快点醒啊,我想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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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vip病房无疑最热闹,铺天盖地的新闻等着安排上,各种平时在电视里才能见到的领导来探视。
简皎月漠然地看着人来和人往,没有特地迎客,只是按时把送来的花插进花瓶里养着。
她几乎把病房当成家,没请护工,凡事亲力亲为。
安纯和骆天哲来过几次,看她虽然疲惫,但又不知道以什么理由劝慰她。
近半个月过去,裴书临依旧没醒。
而简皎月离开去领个感冒药都能听见楼道口有小护士们把她当八卦聊。
“最里面那间是什么中欧战乱地区的外交官吧?听说前段时间好多记者联系想过来采访来着。”
“他老婆好可怜,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长得帅有什么用,天天闭着眼睡,她这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