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叫到的将领抬头,黑眸沉沉,如漆如潭。
宠妃定定地看着他:“若先生放我一条生路,我必将以身回报,至死方休。”
周围的士兵都被他的样貌所摄,即使他说出这般无耻的话来也让人难以起厌烦之心。皇都顶级的美人,即使在烽火连天的情境下,也是动人至极的。
“娘娘这样的,”将领嘴角一歪,笑容痞气又不屑:“我高攀不起。”
他一拉缰绳,黑马鸣啼,马叫声让所有失魂落魄的士兵回神过来。将领高声道:“谁能取得老皇帝的项上人头,皇都第一美人就归谁所有!”
在场的将士眼睛都直了,他们无不渴望地看着高墙上的宠妃。美丽和权势古往今来都是蛊惑人心的利器,宠妃见对方不打算让自己如愿索性也不再伪装了,他面色一变,神情讥讽:“无赖果然就是无赖,只会用这种法子鼓舞士气。”
“有用的法子就是好法子,”将领懒声道:“我是无赖,但看看宫里那位生而高贵的陛下,大概现在吓得尿裤子了?”
话已到了这个地步,宠妃咬了咬牙。他看着城下气势磅礴的大军,旧朝的旗帜已在战火中燃尽。他赤脚上前一步,整个人在红色宫墙上岌岌可危。
“古往今来朝代更替再自然不过,先生骨子里流的是草莽的血,你抢来的的王朝,最终又能维持多久?”
宠妃笑了一笑,他身后是高华的宫殿,那笑容意味难言。不等起义将士反应,他向前一跨跳了下去。
这场戏演到这儿就结束了,薛眠身上吊着威亚,他落到了地上。看完他表演的叶千树眉头一皱:“他笑个屁,薛眠怎么又给自己加戏?”
导助:“……”
叶千树:“不过这个效果好像还不错。算了算了,理解一下年轻人想要出风头的心情,就这样。”
导助急忙大声喊:“过了!”
再下一场戏就是下午了,薛眠和陆嘉阳纷纷去换装卸妆,因为薛眠的戏只有几天,剧组没给他搭化妆间。他跟陆嘉阳熟悉,这几天薛眠换衣服卸妆都在陆嘉阳的化妆间里。
他俩都要换衣服,没人跟上来,陆嘉阳锁了门。
“叶哥的戏很少有人能一次过,”陆嘉阳还穿着拍戏时将领的衣服。先前眼里的冷漠讥讽被笑意取代,他调侃道:“娘娘很厉害。”
“厉先生谬赞了,”薛眠说得半真半假:“多亏有先生带着我,不然这场戏我恐怕一次过不了。”
他这话不算奉承,之前拍《落水鸟》的杀青戏,同样是叶千树掌镜,薛眠被他骂了八百遍才演出叶千树想要的效果。这几次他却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表演变得自然,到最后他居然真的有些入戏,笑容没经过考虑就出来了。
“娘——”
“娘的好儿子,”薛眠说:“把你后面那个字吞下去。”
陆嘉阳:“……”
陆嘉阳忽然问:“今天我有多少分?”
“看你演得不错,勉勉强强60分。”陆嘉阳眼睛一眯,薛眠有些心虚。但他转念一想陆嘉阳又不是小学生,不可能真的他计较这种事情。薛眠就笑着看着他。
他不笑还好,笑了,陆嘉阳心里那点绮念就真的关不住了。薛眠还穿着宫装,脚上虽然蹬着双拖鞋,总体形象还是非常秀色可餐。
“不够,”陆嘉阳靠近他,手指缠上了薛眠的脖颈:“再加一点。”
捏老子腺体还想老子给你加分?这位同学你脸呢?
“不加。”
薛眠同他四目相对,陆家的黑眸如同琉璃。他以为陆嘉阳会稍微强势一点,想不到对方说:“小眠。”
陆嘉阳是第一次这么叫他,陆嘉阳通常只完整叫他的全名,最多伪装成席禹时叫他小弟弟。薛眠还没反应过来,陆嘉阳又叫了一次:“小眠,不要动。”
薛眠只觉得脊椎骨像涌过了一阵电流,原来真的有一天,他不仅会觉得一个alpha的信息素好闻,还会觉得对方的声音都如同天籁。
有什么温软的东西在这时快速点过他的嘴角,薛眠的瞳孔微微缩起。
“给你100分,”陆嘉阳说:“甜的,再加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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