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川和云息对知识的渴望简直如出一辙,俩人捧着电子书和电脑,没日没夜地看了起来,幸好这些东西耗电量都很小,发电机足以供应它们的电量。
这几天,众人都暂住在了山洞外,一方面是守着天地之元,另一方面,是受着饮川和焯烟。
饮川现在虽然似乎对现代科学更感兴趣,但也不可不防,而焯烟则一直阴沉着脸待在一旁,难保对天地之元虎视眈眈,它们偏有没办法将他赶走,大国师大概是他们之中最淡定的一个人,不是盘膝修炼,就是在地上写写画画,又或口中念念有词,江朝戈能感觉到他时而会有巫力散发出来,恐怕是在念巫咒。
有一天,江朝戈忍不住了,朝大国师走了过去,大国师感觉到有人过来,睁开了眼睛。
江朝戈道:“你是在使用巫咒吗?”
大国师点点头。
“做什么?”
“我在看未来。”
江朝戈一挑眉,将信将疑道:“未来会怎么样,我们会死吗?”
“我看到了血与火交织的世界,看到了惨叫与痛苦。”
“就这样?没有什么具体的吗?”
大国师道:“我只能看到一些未来的画面,不会有更具体的,除非我体内的大巫祖觉醒,那就不知道会如何了。”
“你知道自己是哪个大巫祖吗?”
“能猜到。”
“那你为何还不觉醒?你不想拥有更强大的魂力和巫力吗。”
大国师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觉醒?”
“没事儿捅自己一刀吗,我没那个魄力。万一,万一我没觉醒反而挂了怎么办。”江朝戈故作轻松地说,其实以他这种赌-徒性格,敢修炼邪法,敢玩儿命打通经脉,也敢弄死自己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他不敢觉醒只有那么一个原因。
大国师的眼神与他苍老的外表完全相悖,那是一种犀利的、睿智的、好像能将人一眼看透彻的眼神,他道:“这确实是个考虑,但恐怕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吧。”
江朝戈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觉醒,我就告诉你我的原因。”
“你的原因我可以猜到,我为何你告诉你。”
“哦,你说。”
“我感觉得到你内心的恐惧,那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你本身抗拒觉醒这件事……”大国师眯起眼睛,打量江朝戈半晌,“炙玄大人一心仇恨共工,莫非你是共工?”
江朝戈心里暗骂这个老头,表面上却镇定地说:“我又没觉醒,怎么知道自己是什么,不过你猜错了,衔云的魂兵使才是共工。你说得对,我并不是怕死,而是担心自己被大巫祖侵占记忆,现在云息看上去就不太对劲,你该不会也是担心这个吧。”
大国师点点头:“没错,这是我最担心的。我觉得,我们与大巫祖的关系,不仅仅是单纯地转世。”
“什么意思?”
“如果只是让人恢复前世的记忆,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我就可以做到,更不可能需要把人杀死。而人也只是想起了前世发生的事,他本身还是那个人,哪怕是天神转世为凡人,他这一世就只是凡人,绝不可能存在杀死肉身却觉醒前世的情况,杀死肉身,只会让人进入下一个轮回。”
“你的意思是……”
大国师左右看了看,见其他人都在远处,低声道:“这一点,饮川和焯烟都明白,甚至云息自己也可能知道。”
江朝戈感到心脏在怦怦直跳:“那么这种情况,怎么解释。”
“有两种可能,其一,我们并不是大巫祖的转世,而是大巫祖本身,只是被某种力量限制只能以人类的形态出现,在没有觉醒前,只能发挥人类的力量,其二,我们可能是封印大巫祖的容器,容器破除了,封印的东西才能出来。”
江朝戈倒吸一口气,他感到一股凉意如一把冰锥般刺入心脉,让他浑身血液都在那一瞬间有种凝结的错觉。
大国师叹道:“这两种可能,才好解释为什么在觉醒之后,他们会慢慢地恢复记忆力和魂力、巫力,我担心有一天,大巫祖会在我们体内完完全全地觉醒,你觉得以一个单纯地人类身躯,能够承担那么庞大的魂力与巫力吗?那个时候我们的身体会怎么样?我们的意识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