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魂灵深处发出绝望地控诉:“你说你不屑于吃人丹,你说你最恨陆兆风,倒头来你和陆兆风有什么区别,你们不愧是亲生父子,骨子里流着一样残忍下作的血!”
陆兆风三个字深深地刺痛了宗子枭,他不惜亲手杀掉陆兆风,只为与这个他最恨、最鄙夷的人撇清关系,他一生最大的耻辱和苦难皆来自于这罪孽的血脉,宗子珩却撕开他的疮疤,毫不留情地直捣他最痛处!
宗子枭那一双邪魅的吊梢狐狸眼变得猩红一片,他怒不可遏:“没错,我就是淌着残忍下作的血,我跟窃丹魔修一脉相承,我是活该被你利用完随意丢弃的野种!你害死我娘,你毁了我一生,你欠了我万死都无法弥补的债,我要你一颗丹,岂不是天经地义。”
宗子珩瞠目欲裂,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你欠我累累血债,我还让你坐享天子之位,还让你祭拜那个毒妇,还对你不断的妥协退让,你非但不心存感念,居然背、弃、我。”宗子枭的怒意像水面的流火,不狂不燥,却绵延不熄,他露出一个嗜血的狞笑,“是我犯贱,我对你太好了,让你忘了自己只是个一败涂地的阶下囚,你只配张开腿被我艹,我掌控你的一切,我想取你的丹,你也只能双手奉上。”
宗子珩感到自己的心在被业障之火狠狠焚烧。
“现在,我就让你看看胆敢违逆我的下场。”宗子枭突然御剑飞向漳阳城的后山。
宗子
珩僵了片刻,猛然明白了什么,飞速追去。
宗子枭悬停在沈家陵园的上空,放眼望去,这里矗立着一座座石碑,他感知到了宗子珩留在沈诗瑶坟墓上的一丝灵息。
“宗子枭!”
宗子枭冷冷一笑,摊开的掌心多了一副画卷,金丝绸绢嵌着神木三桑制成的手柄,闪耀着灿灿华光。
此物宗子珩认得,正是他们大名宗氏的镇派至宝,上古四大神宝之一的山河社稷图。传说只有他们开宗立派的先祖曾经有限地用过这法宝,但未能发挥其威力之十一,之后代代相传,再无人能够驭使。它被宗子枭盗走后,也没有人认为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能翻出什么花样,直到宗子枭带着轩辕天机符,单枪匹马屠了几大门派久攻不下的五蕴门。
这山河社稷图究竟有何威力,宗子枭是否能够驾驭,谁也不知道。
宗子珩被神宝的灵压震慑住了:“你、你想干什么。”
“漳阳是那毒妇的老家,脚下这一片,便是沈氏陵园。”宗子枭神色之阴霾,令人不寒而栗,“你将她的坟迁了回来,真是大孝子啊。”
“宗子枭,不要……”宗子珩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是啊,若没有她为你铲除二哥和我这个障碍,你梦寐以求的人皇之位,下辈子也轮不上,母慈子孝,妙极了。”宗子枭手中的画卷缓缓展开,竟是一片空白画布。
那画卷像是可以无穷无尽的舒展,从掌中之物变作庞然大物,画布上也逐渐显现山水城廓等景物,宗子珩赫然发现,那画面分明就是漳阳城!
“身为宗天子,却连祖宗留下的镇派之宝都没见识过,今日便让你开开眼。”宗子枭灵压暴涨,黑死气如火焰熊熊燃烧,他低吼道,“乾坤初祖,一画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