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飞没有回答他的话,一时间气氛莫名有些僵持,宋然赶在沈闻飞之前道,“我得睡觉了。”又急切地补了句了声,“闻飞,再见。”
沈闻飞淡淡回,“再见。”
宋然等挂了电话,把按着眼睛的手拿开,睁眼,热泪汇成一条小溪成眼角蜿蜒而下,瞬间就濡湿了枕头。
他彻夜未眠,第二天天一亮就跟着红姐上了高铁,随行的还有一个壮汉。
一上车,红姐就没收了他的手机,美名其曰管制化处理,过段时间就会还给他,宋然心里对这样的安排不大满意,但他到底拿人手软,不敢有异议。
这是宋然长到二十岁第一次离开故乡,却全然没有兴奋感,有的只是对未知的恐惧。
坐了三个小时的高铁,又辗转搭了两个小时的大巴,宋然被女人带到一间小公寓入住。
公寓只有十来平方米,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红姐让他先安心在这里住着,等过两天就带他上工。
宋然至此还有迷迷糊糊的,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工作内容是什么,不免慌乱。
红姐安抚性地拍着他的肩膀,软声说,“你放心,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能迈出第一次的坎,以后做什么都不成问题。”
因着只认识红姐,宋然不自觉地对这个好声好气的女人产生依赖,他想着无非也是做些苦力之类的工作,因此勉力笑了笑,不再多问。
他在小公寓里住了一天,才发现这里住宿的有许多跟他差不多年纪的青年,他透过门缝悄悄去看,有些甚至浓妆艳抹,看起来有种怪异的妩媚,他不敢惹事,安安静静地待在房间里,也不跟人打交道,内心不安至极。
他安慰自己,也许正如红姐所言,初来乍到必定是会不习惯,等真正上工,熟悉些时日,他就不会像误入新世界的旧人一般仓惶。
与此同时,斑驳的老小区门前,有一道踌躇不前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