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沈闻飞就快消失没影了,秦故连忙跟宋然告别,匆匆忙忙大步跑上去追沈闻飞,宋然一瞬不动盯着余晖里高挑的身影,直到见到秦故硬把红薯塞到沈闻飞手里,他紧紧握着的十指才慢慢地松开。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次见面沈闻飞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是训练不顺心吗?
他虽然好奇,但也没时间多想,眼见已经快六点半了,急忙收摊赶去打工的饭店。
宋然又继续给羽毛球队送起红薯,依旧是每周三下午,去的次数多了,羽毛球队的学生也都认识了宋然,还会跟他打招呼,一来二去,他就没那么拘谨,得空会在站在训练室的角落看一会儿比赛。
沈闻飞不常上场,但只要他站在场地上,就一定会是所有人的焦点,后来宋然才听秦故说起,本来教练推举了沈闻飞当队长,不过沈闻飞拒绝了,秦故猜是他不太想出风头,毕竟他的名字在A中实在太响当当,多一个头衔就多一个被谈论的话题。
沈闻飞越是出色,宋然就越是不敢靠近,自打再回来摆摊以后好几个星期,沈闻飞每次见了他,都只是很客气地抬抬下巴当作打招呼,可宋然观察过,沈闻飞跟其他人碰面都是点头,唯独对他是抬下巴,他不知道为什么沈闻飞要这样区别对待自己和别人,就更是不敢贸贸然跟沈闻飞搭话了。
他只是站在训练室的门口或者角落,看着挥洒汗水的沈闻飞就觉得很高兴。
有时候满足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时光穿过隧道,来到二十七岁的宋然身边,严鸣带他参观C大,他站在C大羽毛球馆的窗边,看着里头矫健的身影,不自觉就回想起以前偷看沈闻飞的时光,唇角悄然地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要打两局吗?”严鸣的声音把宋然从回忆里拉出来。
他连连摇头,“我不会打。”
严鸣看出他的跃跃欲试,很自然地拉住宋然的手腕往体育馆里走,赶在宋然再次开口之前说,“我有认识的学长是羽毛球队的,我跟他借两个拍子,来都来了,别白来一趟。”
宋然也顾不得被他拉着的手了,很是拘谨道,“可是我很多年没有打过了......”他送了两年的红薯,在训练馆看了很多次模拟赛,甚至还看过沈闻飞真正的比赛,但初中后就再没有打过羽毛球了,他当然也憧憬着像A中的学生一样可以那么恣意,可是没有人察觉到他敏感又胆小的心思,他就只能把自己的小小愿望藏在心底。
严鸣很快把他拉到羽毛球场,这里人多,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飞来飞去的羽毛球上,可长时间不见人的宋然还是紧张得想逃,“要不还是算了吧。”
“你就当是我手痒,陪我运动运动。”严鸣把借来的羽毛球拍塞到宋然的手里,笑得露出了两个可爱的小虎牙,“还是说然哥怕一直输给我,才不敢打啊。”
再怎么说,严鸣也比宋然小了八岁,他被这么一激,再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如果我接不到球,你别笑话我......”严鸣拿着球跑到球网的另外一侧场地,扬长了声音,“放心吧。”
宋然站在场地上,手脚僵直,像在比什么国际大赛似的,神情极度认真,盯着严鸣手里的球不敢动了。
“然哥,开始了。”
随着严鸣声落,羽毛球被抛到上空,宋然用力握着球拍,见球朝他而来,猛然挥杆,球飞回去了,他眼睛猝然一亮,严鸣没把球打过来,而是接在手心抛了抛,大声说,“这不挺会的吗?”
宋然不好意思地笑笑,他又想到了沈闻飞,原来在球场是这样的感觉,只是他肯定没有沈闻飞那么的耀眼夺目,他充其量,是在努力走沈闻飞走过的路。
他很快就没有心思再去回忆过往,严鸣又把球打了过来,这次他没能接住,宋然不气馁,专心跟严鸣打起球来。
两人打了半个多小时,宋然出了一身的汗,严鸣让他站在旁边休息,自个去还羽毛球拍。
学长打趣道,“那帅哥谁啊,你一直给他喂球?”
严鸣拨了拨被汗濡湿的发尖,一把将球拍塞到学长怀里,露出个璀璨的笑容,“等成了再告诉你。”
宋然看着还完球拍小跑回来的严鸣,他没想到来参观C大还能有这样的收获,现在心脏还因为运动过后砰砰跳个不停,脸蛋也有些热,等严鸣来到他面前,他实在忍不住分享自己的喜悦,“冬天动一动真舒服啊。”
“那是,以后你要有时间,我还带你来玩儿。”严鸣笑着,“对了,我们学校马路对面有家葱油面,可好吃了,我带你尝尝?”
宋然逛了一上午的C大,参观了教学中心和学生自办的展览馆,再加上打了会球,现在还真有点肚子饿,只是他有点不舍,不愿这么快就离开。
“然哥,这都一点多了,你要还想逛,我们再约个时间?”严鸣三两句话就找到了下次见面的理由。
果然就见到宋然点了点头。
两人这才慢悠悠地走出校门,严鸣一路都在跟宋然介绍大学生活,还讲了很多大一的趣事,宋然生活单调,听什么都觉得很有趣,不自觉就被严鸣调动了情绪,连话都稍微多了一点。
两人过了马路,严鸣带宋然吃葱油面,“你别看这家店店面小,在这儿开了七八年呢,实惠又好吃,你待会尝尝就知道了。”
宋然对所有吃的都会留个心眼,闻言就不由得探着脑袋去看厨房里忙活的身影,很可惜老板应该是怕被人偷了独门秘方,留的窗口很小,宋然压根看不到制作的过程,正想打算放弃,就听见严鸣带点疑惑的声音,“那男的怎么一直在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