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沈风节不甚欢喜。
坐在金銮殿上的女人忽然笑了笑,问:“广寒君,那个生擒北厥王的少女是谁?”
商仪眼睛微眯,脸上滴水不漏的面具有一瞬的裂缝。
须臾,她垂下头:“是臣同窗,名江不矜。”
“江不矜啊, 姓江,”沈风节歪歪脑袋:“她在战场的英姿,让我想起另一个姓江的人呢。”
商仪没有说话。
沈风节手摩挲着黄金铸造的龙头,嘴角往上勾:“得重赏才是, 她不是说想当官吗, 生擒北厥王, 此等大功,正巧郑江殉国,翼蛇卫统领的职位空出来, 不若让她统领翼蛇卫吧。”
商仪瞳孔猛地一缩,心也跟着紧缩,涌上一股恨意。
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用郑江除掉江旬,现在又要舟舟坐上她杀父仇人的位置。
其心可诛。
所幸现在她依旧是低着头,没有露出脸上不加掩饰的恨。
金銮殿的地光可鉴人,从中倒映出她自己的脸,竟有一瞬的陌生。当一个人做出决定的时候,总是清楚自己要牺牲什么,以及,付出怎样的代价。
商仪垂头,并不回答关于江舟的事,而是问:“敢问皇女殿下,陛下身子近来可好?北厥王如何处置,此乃大事,须得由陛下定抉吧。”
朝堂顿时安静下来。
首辅忽然站出来,替商仪说话:“广寒君说的是,一连月余不见陛下,臣等分外担心,求四皇女告知臣等陛下近况。”
沈风节揉揉眉心,不厌其烦:“说了父皇病重,在宫里养病,不能见外人。你们莫非是不信本殿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