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来是这样,看来她的娘亲应该也不在了吧。归明月不知如何开口安慰,转念又想到寨民们对她的仇视和排挤,开口说道:“他的死与这里的寨民有关系吧?”
代沫竟然忧伤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不是,我爹爹,他是被我娘亲杀死的。”
此事屋中只有代沫、归明月、银坠儿三人,听了这话归明月二人不仅倍感震惊。
良久,归明月艰难开口:“沫儿,这件事如果不想提,就要再提了。”
代沫惆怅的笑了一下,坚定的说道:“我想找个人说一说的,这么多年,寨子里的人,都不肯理我。他们走后,就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如今遇到了月姐姐,我想把我的事情都告诉你呢。”
归明月心疼的摸了一下这个孤单的小姑娘头顶,轻轻的说道:“你说吧,我们听着呢。”半躺在病床上的银坠儿也眼含泪光的使劲点了点头。
原来,十几年前的寨子里来了一个叫代耀祖的年轻中原男人,这个代耀祖家中是开医馆的,在他们那里也算小有名气,而代耀祖自己更是自小研习痴迷医术,成人后便四处游历增长见识。
偶然的机会他误入了苗寨,而这个寨子几十年前
便在那位圣母的带领下,种植各种奇异药草而闻名,作为医痴的他见了这漫山遍野家家户户都有的神奇药草,不禁狂喜便打算常住,以便研究这些药草。
然后就是与寨中的一个女子长达十几年的爱恨纠葛,二人相恋后生下了代沫,代沫从小在父亲代耀祖的悉心教导下,医术非凡,又是生长在这个药村中,自是比旁人更懂得如何用药制药。
后来代耀祖自认为医术大成,不满足在这个寨子里碌碌无名,便偷了寨子中的草药,带回中原,并对妻子承诺功成名就后便来接她们母女。可怜代沫的娘亲不禁相信了,还助他继续偷盗寨中的草药,托人将草药寄到他中原的医馆中。
有了那些奇珍的草药,加上代耀祖自身的医术,使他的在世华佗得名声迅速传了开来,也积累了越来越多的财富。
代沫的娘亲等了他一年又一年,始终不见他回寨中迎接自己和孩子,耐不住心中的想念,便偷偷潜出寨子,随着运药草的马车,去了中原的代府。
这一次让她肝肠寸断又恨之入骨,原来在这短短的几年,代耀祖在中原早已经娶妻纳妾,生儿育女。想想自己冒着被族人驱逐的险,偷盗药草助他成名,到头来自己得到了什么?!
于是她做了一个决定,而这个决定也违背了圣母留下的训诫,就是用蛊!苗人中有一族被成为蛊族,寨中有一支是蛊族的,而她便是其中之一。自从圣母来到寨中后,便严令大家再用蛊这种诡谲阴损的招数。近百年来大家一直都小心翼翼的遵从着这项法令。
轻而易举的给代耀祖种上了穿心蛊后,她便默默的回了村中。当代耀祖察觉自己命不久矣之后,连滚带爬的回到了寨中,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的妻子饶他一命。
她看着眼前这个面目丑恶的男人,厌恶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心如死灰的将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心窝。代耀祖身上蛊是子蛊,待母蛊死后,子蛊开始发疯的啃噬代耀祖的内脏,直到吃的一点渣都不剩,而代耀祖也在这个过程中,生生因疼而死!
这夫妻俩死后,他们偷盗寨中药草的事情也败露了,他们留下的女儿代沫也受了寨子里的仇视,加上她母亲竟敢违背圣母的法令,本来寨民要将她驱逐出去的。后来长老见她年幼便留她在远离寨子的山下居住。后来她用医术医好了几个寨民,大家便不再那样仇视她想赶走她了,只是依然排斥不理睬她。
归明月听了她的故事后,不禁感概不已,这苗寨的女子果然是爱的热烈,也恨得果决,令人新生敬意啊。这样想着又摸了摸这个可怜的姑娘的头,不知为何她与代沫年龄明明也差不了几岁,但是因着她内心住着个三十多女子的灵魂,对代沫她总是相对孩子般的心存怜惜和喜爱的。代沫见状更是将头搁在她的膝盖上,跟乖顺的猫儿一样被她抚摸。
银坠儿也久久不语,默默的不知在想些什么。跟着小姐一路走来,见到了很多,听到了很多,懂了很多,她也再不是那个小门小户家没什么见识的小丫头了。
金锞儿又何尝不是,二人正以自己都没有察觉的
速度在成长着。
银坠儿沉默了半晌,换了个话题突然问道:“你们这里应该有很多的寨子吧?你们是以珍奇药材为生,别的村寨呢?”
代沫不知她为何问这个,抬起头思索了一会说道:“附近的那些寨子,大抵远远都比不上我们寨子的富裕,不过倒也有一个寨子,财力与我们不相上下,甚至可以说比我们还要富裕,他们那里四处环山,山里盛产一种银白色的物什,很像我们用的银子。”
银矿?银坠儿不禁大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