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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明月顺着金锞儿所指的方向,确实见雾蒙蒙的江面上,漂浮着一具人体。

船夫和小厮赶紧打捞,拖到岸上一看,是个男的。

不是银坠儿。

金锞儿不禁丧气的叹了口气,归明月也有些无望的看着茫茫的江水,已经三天了,再见不到人影,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月儿,快来看,这人还有气息。”俞洪波将那男子翻转过来,从他的衣襟里拿出一块黑色的贴牌,说道“是漕帮的人。”

归明月上前,只见这男子中年模样,身材健硕,露出的胸膛上满是疤痕,又观察了一下他的穿着,竟是蜀锦丝织就的玄衣,看来这人在漕帮的地位应该不低。

俞洪波与归明月二人对视了一下,从对方眼中都得出了一个字:救!

一个小厮领命去了临近的镇上找大夫。

俞洪波在男子的胸腹部按压了几下,那男子在昏迷中吐了几口江水。归明月想了想让金锞儿拿来包袱,从中找出一瓶临行前俞氏给放进去的上好金疮药,上前用匕首划开那男子的衣袍,撒在已经被水泡的肿烂的数处伤口上。

男子被金疮药的刺痛刺醒,强撑着微微睁开眼看到一个肤色白皙,皱着眉头紧抿着嘴唇的小姑娘在给他上药,突然眼前一晕,又昏了过去。

待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大夫已经给他清理包扎了溃烂的伤口,后又给灌了姜水和汤药。

中年男子挣扎着起身,先是用怀疑与审视的眼光打量着眼前的这帮人,确认没有不妥后,缓缓朝归明月与俞洪波抱拳:“二位恩人,救命之恩,江某铭记于心!”

“壮士切莫客气,养伤要紧。”俞洪波扶他躺好,金锞儿端来了汤药喂他服下。

中年男子叫江御,是漕帮的二当家,这次出门押送货物,不幸被那水匪伏击,受伤落水后,一路漂到岸边,被归明月他们救了下来。

江御打量着所在的环境,竟也是在一艘船的船舱中,只是着船停在岸边,并没有往前行驶。

“不知二位恩人何方人士?要去何方?在此处停歇可是遇到了难事?”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鲜有人烟,也幸亏遇上了他们,否则江御即使漂到这里无人搭救也会受伤不治而亡。

俞洪波叹了口气,说道:“在下俞洪波,江陵人士,这是在下的表妹,姓归。此次我兄妹二人正是要回我那江陵老家不幸在江中遇到了水匪,吾妹的一个丫鬟为救主不幸落水,吾妹心怀期望这丫鬟能福大命大能逃过一劫,便将这船停在岸边等待,…哎”

江御不禁感叹道:“真乃是忠仆义主啊!”说着

将颈间的墨绿色颈巾取下,随手系到船头。

归明月见此知道他是用自己的方式,与他的组织联系,便也没多作询问。

众人正欷歔感叹这水匪危害乡里,只见江面的雾气已然渐渐散去,一支绿旗招展的船队正疾驰而来。

“二当家,我们可算找到您了,谢天谢地。”原来江御失踪后,漕帮便派出船队自处搜寻,整整寻了三日不见踪影,正待垂头丧气的回去复命。恰好见这停泊的船头上飘扬的墨绿巾,便疾驰而来。

江御在手下的搀扶下,拱手抱拳向俞洪波与归明月告辞,并朗声说道:“二位恩人,大恩不言谢,以后若有用到江某的地方,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漕帮在外义字当先,更何况这救命之恩。

俞洪波与归明月对视一眼,也抱拳客套道:“举手之劳,二当家切莫客气。”二人说完正欲重回船舱,启程离去,等了三天,归明月也知道没什么希望了。

“小姐,小姐!”一个沙哑虚弱的声音从后面漕帮的船上传来,一个纤弱的身影踉踉跄跄的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