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纷纷应承,事毕,袁知恒将他们送了出去。
“我觉着这位袁大人是个好官,能拿一半的银子出来,便说明他是真心为民着想。”路上桑户们小声议论。
“哎,说知道呢,袁大人今日宴请我等,知府夫人又亲手做点心。说是让我等自愿,可这分明就是鸿门宴,若是照做了再让宾主尽欢。若是不做,那可是大,大的驳了他的面子。我与那江南织造崔大人相熟,他可劝我不必要修那劳什子防护棚。”
“许老爷,你未免想的也太多了吧,什么鸿门宴,鸿门宴能让你毫发无损的出来?”
“就是,那位崔大人是何许人,旁人不知,咱们这些桑蚕丝户还不知道,这些年他……”
“噤声,有些话可说不得,咱们都是小民,民不与官斗,上头让干啥就干啥得了。那崔大人再厉害,袁大人还是咱们的父母官呢,听袁大人的罢。”
“你说的倒也是。”
诸位桑蚕户回去便紧锣密鼓的搭起了棚子,旁的本来不想搭的,见他们这般,竟也纷纷效仿。
一时间,整个杭州府城加上下面的几个郡县的桑户都搭起了防护棚子。附近的府城也有几个爱民的知府效仿的,但是没有袁知恒那般的决心果断,是以效果都不大。其他府城的竟还笑话杭州府知府被大风吓破了胆子,做这些无用之事笑掉旁人大牙的。
袁知恒对那些或赞扬或嘲笑的声音,似是熟若无睹,心中却是有些担忧的。官府开库出了一半的银子,此事他已经奏疏上报户部。虽然未被斥责,但是如今并未有大灾,袁知恒做这些,上头并不打算再拨库银添补空虚。
想比与他的担忧,点翠却是十足笃定。她还特意乔装打扮骑了马去城郊去瞧,看着那些桑田边上竖起一片又一片的防护棚子,点翠心中十分的愉悦。
回来之后,点翠直接去找了妙珠与柳掌柜,商议着再多进些生丝。
谁知与妙珠柳掌柜在一起的尚有一个人,说是太湖人士,说是要见她。
“此人寻到了当归阁,但是又不买头面首饰,只说要找主子。冬雪姐姐本以为他是去闹事的,但他却突然说咱们做的生丝被人骗了,问他怎么回事,他偏不说,非要当面见了主子再说。因着主子与信儿姑娘出去了,冬雪姐姐便打发他来我这里了。”妙珠小声跟点翠禀报。边上的柳掌柜更是一脸的焦急与狼狈,在点翠来之前他已经将这一路收生丝的各个环节好生想了一遍,除了那次被人使药后昏睡,旁的确实没有发现不对。
但是那日之事,在他心中是个挥之不去的疑惑,如今被人一说,他怎能不害怕。
“让他来见。”点翠道。
须臾,一个个子不高,肤黑微胖的青年男子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