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瞧着她这般软心肠,叹了口气,转身接过小丫鬟打来的清水与皂角香片,端了去夫人房里为她净面梳洗。
点翠听到蔷薇与个小丫鬟在外头嘁嘁喳喳的,便问出了什么事,说话儿的可是小婵?
蔷薇一边为她洗漱,一边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梳高髻吧,今日先去铺子里看一看,还约了笑蓝一起打马球,不要差那些步摇了,只要两支轻省的鎏金银脚簪子便罢,”点翠一边吩咐着,穿戴整齐了,又问:“找个大夫去给她瞧瞧吧,若是真得了病便与她治一治,若是没病装病,便将她撵走并吩咐小婵不许再给她买吃的,也不许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蔷薇听了出去对小婵耳语几句,小婵得了吩咐便寻大夫去了。
未几,小婵又回来询问说是大夫给钱月英看了,确实是病了,昨夜吃的太多又挨了打,伤了内腑,需得好生休养数日,不然真的会性命堪忧。这既然要休养,就得有个去处,小婵不敢不专便又回来问蔷薇。
蔷薇皱了眉头,道真是个不省心的,去前头下人院子里寻个空屋子收拾出来,搁置一张床塌,便让她在那里养病罢。这日常的汤药也得你看顾些,等她好了,便让她赶紧走,别再拿这事儿给夫人找晦气了。
“哎,蔷薇姐姐我知道了。”小婵擦了擦头上的汗,扬起笑脸说着便急急的去办了。
信儿领了人端了早饭来,听见她们说的,不由得冷哼两声,这个小婵恁地爱管这闲事儿。
“小婵就这么个性子,也是无法儿,但这事儿看夫人的意思,也是不忍心让那钱月英病死在外头去的。”蔷薇叹道。
“这是什么世道啊,心软之人就好欺负?自己闺女都要病死了,当爹娘的不管,竟抬了来,让咱夫人给治病。”信儿嗤笑不已。
点翠与袁知恒二人吃着早膳,点翠瞧着一脸愤懑的信儿,不禁搁了筷子:
“这大早晨的,耷拉个脸子,又是怎么了?”
这个信儿就这般,喜怒哀乐都在个脸上。以往秋月冬雪在的时候,还有个管教与她们的,如今没了管辖,她这点子小脾气又收不住了。
“奴婢无事,夫人您用膳吧。”信儿心中也气恼这样的自个儿,心中暗想着自己果然不适合做这大丫鬟,做不来那般喜怒不形于色,也不会管下人。
“你先下去吧。”点翠不想她耽误了大人吃早膳,只得将她打发了:“都下去吧。”
袁知恒吃着点翠为他盛的荷叶粥,不忘笑道:“你这些小丫鬟今日是怎么了?”
“无事,就是素日里不太管她们,都有些小脾气罢了。”点翠亦笑道,反正再过个三五日冬雪便回来了,小丫鬟都怕她,到时候也就老实了。
“你呀,”袁知恒被她这没出息的样子气笑:“都是你的丫鬟,该打该罚你这个做主子的只管做就是了,处处还得依仗个冬雪,我看你就是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