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福无精打采将她迎进了书房。
秦卿卿进了书房,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轻声道这书房如此的凌乱不堪,大人怎能心无旁骛的读书理事?
说着便开始动手收拾,袁知恒方才生了点翠的气,此时谁也不想搭理,只一心扑在眼前的公务上。
“去煮一些提神的热茶来,大人公务繁重,你们这些做下人的自该好生伺候着,”秦卿卿手脚麻利将书房收拾的焕然一新,转头对袁福吩咐道:“以后这书房便按如此归置,不可再乱。”
袁福喏喏退了下去,寻了半天寻来一只红泥炉子,好容易生了火,在日头底下,汗淋夹背的煮起茶来。
“袁大哥,茶来了,先喝口茶歇息歇息,再忙公务不迟。”秦卿卿温声道,倾身来讲茶盏放下。
袁知恒看了半日的公文,心中的气恼也消散了好些。拿起茶盏来,喝了一口,便放下了。
这茶不可口,水涩茶老。
他却不知道以往他吃茶的水可不是从井里打来的井水,那都是由点翠着人去山涧取了那最清澈甘甜的泉水,煮茶的火候也都是有讲究的。火候什么的袁福不是不知道,但是以往用的可是夫人送来的山泉水,如今没得山泉水,用井水也便只能随意的煮一煮了。
茶水不好喝,袁知恒抬头又瞧见这整整齐齐的书房,面色有些古怪,对着秦卿卿道:“我这书房看着虽然乱,但是外乱内不乱,哪些是我常用常看的,哪些是可看可不看的……实则都有它自己的秩序。”
秦卿卿面上一讪,道:“对不住袁大哥,我不清楚,好心做了坏事。不过瞧着这屋子里灰尘太多,总该有个人与你收拾打扫的。”
袁知恒不置可否,秦卿卿一身红衣面色微红的小心与他对视,袁知恒瞧见她面上的红晕,不由的觉得有些别扭,淡然侧头瞧着外头那棵光秃秃的桂花树发呆。
良久,他心中一跳。
点翠那傻子不会是因为秦卿卿吃醋了才与自己闹的罢!
这样想着,袁知恒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将秦卿卿下了一跳。
袁知恒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心里想着难道还要自己去哄她回来?
这天底下哪里有老师向学生低头认错的?
可她如今是自己的娘子,又不是自己的学生。
但这天底下的男人,又岂是那么容易道歉的?
况且她也有错,自打来了这杭州府,她就跟变了一个人儿似的,心中藏了事从来不与自己讲,也不似在京城时候那般喜欢赖在自己身边讨巧卖乖了,说起话儿来还阴阳怪气的。叫她远离那些居心叵测的女人,她偏被人家吸引以为都是好人;不喜她过多的依赖归家的钱财,她偏要用它们大肆的挥霍,似乎要将这整个袁府都要贴上归家的珠光宝气……甚至叫她穿翠色的衣裳,她偏就日日穿全身的大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