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正懊恼着呢,院子里又进了人,冬雪定睛一看认出是赵大人。
“赵大人请留步,”冬雪犹豫着上前阻止:“我家……大人还没起床。”
她是顾虑自家夫人还睡在里头呢,这时候怎好见外客。
赵去病纳闷,这小丫鬟他见过几次,每次都是板着个脸认真说话儿的样子,好生有趣,赵去病起了逗她之心,笑道:“本官自是知道你家大人起不得床,否则我便传他相见了,哪里还用我亲自看他来?”
冬雪瞧着他戏谑的目光,面色微微泛白,但就是不肯让路。
夫人还睡在里头哩,冬雪心中反复念叨。
“你!”赵去病有些恼怒。
却听屋子里头一个含着五分笑意的声音响起:“冬雪,赵大人不是秦姑娘,你便让他进来吧。”
闻言,冬雪只觉脑仁疼,原来这大人心中明镜儿似的。既然知道,为何还要留那秦姑娘在薛府之上?秦卿卿的那个丫鬟苍苍说大人与她家小姐情分匪浅,看来也不是信口开河了。
这冷面小丫鬟突然又陷入了沉默,赵去病摇摇头哈哈笑着进了袁知恒的屋子。
进来却见袁知恒倚躺床榻之上,喘息略有些急促。
又见一扇翠竹宫锦屏风正隔在床榻的中间。
看着这个,赵大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笑着摇摇头,这位袁大人果然如同秦总督说的那般,随性恣意与众不同啊。
“袁大人,咱们又见面了。”赵去病笑道。
其实赵去病依着秦大人的嘱托,早早的杭州府城,又到地方郡县与袁知恒见过了面。后面的一些事情也有些是他俩商议后的结果。
只不过后来点翠进了袁府却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包括后来点翠被袁大夫人陷害,官印差点被盗,这些袁知恒都无从得知。
如今听赵去病说来,袁知恒才后知后觉,原来点翠在自己醒来之前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也能独当一面将事情处理的这样好。
心里欣喜有一些自豪,毕竟是自己教出来的徒弟,将那袁家老太爷气的吐血,也是他未料到的。
这看似娇娇弱弱的小徒弟,总有些令人大吃一惊刮目相看的本事。
其实按照他的本意是要点翠在知府衙门内院安稳度日,袁府的手再长也伸不到府衙内院里去。所以无论如何点翠便是安全的,她又握有官印,即便自己有个不测,旁人也奈何不了她,她也能全身而退。
赵去病一早就知道袁知恒是抱了破釜沉舟的决心了,也不知他到底是对整治这杭州府有一种执念所在,还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急于立功表现自己。
“我听说你与贤夫人伉俪情深,可你这般果决涉险,可曾想到你这位年轻夫人,若你有何不测,她该如何?”赵去病对袁知恒是有几分欣赏与好感的,所以不由的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