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这表妹如何?”直说便直说,自家的侄儿面前,邬氏也不藏着掖着,开口便问道。
本来家中孩儿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不管是他们归家还是娘家邬家,都是那般娇惯孩子的,这种事从来都与孩儿商议过了方才定的。
否则邬氏直接与二嫂说便得了,也不至于先开口寻问邬忆安。
且说这姑侄二人在东院叙话儿的时候,点翠已经拜过老太太,老太太对她依旧是不冷不热的,甚至对于她身上那一套过于素净的碧色衣裙提出不满。
归老太太的意思是,她这一身雅致是雅致了,可是没有一丝大户小姐的气度,该是穿些海棠大红衣裳才好看。
对于老太太的训诫,点翠自然乖巧听着,甚至还不时附和两句,老夫人面对这个面团似的孙女,向来使不上劲儿来,未几便教她退下了。
“老夫人,老奴瞧着小姐很是个乖巧听话的,您为何不曾对她假以辞色呢?”老夫人身边的婆子在她身边侍奉久了,说话便也有一定的分量,若是别人这般说,老夫人定是会多想,可她这般问,老夫人顶多冷哼一声道:
“你莫要让她那乖巧小意的样子被骗了去,这丫头主意大的很,我说什么她在这里自是老实听着,出了这个门去啊,她也会将我的话儿给抛个一干二净。哼!偏偏还拿她无法,这丫头比她娘弯弯心眼太多,与我也不是一条心,我又何苦去与她扮什么祖慈孙孝。”
一家子直心眼的,偏生生出了这样一个笑眯眯软乎乎扮猪吃老虎的来!她不喜便是不喜。
从老太太院里出来,点翠嘘了一口气,一提裙摆,步履轻快的直奔西院儿而去。还不忘招呼着信儿与蔷薇二人去搬了给大哥他们带的礼物。
杭州府盛产名贵丝绸,那杭缎更是甲天下,大哥与袁知恒过几日便要去国子监念书了,一身好行头自是少不了的。
一年四季,每季两套,都是用那上等的紧丝杭缎制成,给大哥的颜色都为极致飘逸的银白两色。给袁知恒的则是两个极端的色,一是低调内敛青色调,一是张扬妖异的鲜亮绸绿色。
大哥接过衣裳,便催促点翠回去自己院里歇息,虽然很想听她细讲在杭州发生的事,但还是怜她这一路舟车劳顿的,还没歇脚便来西院给自己送衣裳了。
“大哥莫要担心,点翠不累,再去见了袁公子与郭老,便回去歇息。”点翠步履轻盈。
袁福瞧到小姐从大少爷处朝他们院里而来,赶紧进去禀报。
袁知恒正在手执棋谱与自己下棋,听点翠来了,只轻轻嗯了一声,接着下他的棋。
“老师,我回来了。”点翠将从杭州带回的衣裳交到袁福手上,便自取了一盏茶端着小口喝起来,不时伸头瞧一瞧袁知恒手中的棋谱。
“老师,棋谱有什么好看的,你不如看看我。”点翠伸出脑袋,支起下巴道。
“看看你,你什么灰头土脸儿的模样我没见过!”袁知恒没好气的说道。
“我是说,都说杭州府的水最养人,老师你瞧瞧我在那边待了一月有余,皮肤可有变的更白皙了些吗?”点翠笑问道。
“嗯,略有些些吧。”袁知恒匆匆瞧了一眼,继续看棋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