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小厮有趣。”邬忆安却是没想到这个性子不知是温吞还是迟钝的表妹,竟得她身边那几个下人这般的敬重和维护。
难道是自己看差了?
“殊还不知表妹竟还有这做散财童子的潜质,”果然,点翠上得马来与他并驾齐驱的时候,邬忆安又开口了。
本以为这次,她又会装作没听见忍下。
“表哥以为我给那小贩儿银子,是做了散财童子?”点翠小心骑在马背上,声音却是稳稳当当的传来。
“一个连本钱都是借来的生丝小贩,只背着几袋子生蚕丝一路从太湖走去湖州,少说也得半月有余。等织好了布染好了花色,在从湖北背着一路向北。就算路上平安无事,人没有遇上劫匪,布没遇上雨水虫蚁,安全到了开封府或是再远一些济南府,又得半年多吧。布匹卖到布行最多也赚的几十两银子罢了。”邬忆安懒懒说道。
点翠没有反驳他说的话,只是问道:“表哥觉得五十两银子,在咱们手里是什么?”
还没等邬忆安回答,点翠又道:“五十两银子若存在银号,每月不过五个铜子的利,若放在手上三年之后若没有遇上偷儿也没遇上雨水虫蚁,依然是五十两银子……当然表哥也可说我可以用五十两银子买三十亩地,种的一些粮食吃或是种得一些花花草草。可是我如今不缺粮食吃也有花儿瞧。”
“那个小贩,也许第一年他依着表哥说的,也就赚取个几十两银子罢了。不过第二年,第三年呢,甚至十年呢,他这一路积累的本钱,也积攒了人脉,贩的生丝只会越来越多。只要他依然按照这个办法,将贩来的生丝染织成布匹卖,便可比一般只贩生丝的人赚的多出不只五倍来。到时候我的五十两银子,表哥认为还是五十两银子吗。”
邬忆安有些不可置信的瞧着这个一路上被温温吞吞的表妹,突然开口问道:“表妹难道想要做丝绸生意?”
归家百年多来可是只专心经营头面首饰的。
“这也说不好,毕竟我今年才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不是吗?”点翠笑道。
这话儿不软不硬的恰好怼了前几日邬忆安说她是十三四岁小姑娘的话儿。
邬忆安不由的一愣,摸摸鼻子,第一次住了嘴。
又行一日。
“表妹对杭州铺子那边,打算如何?”
“关铺三日,找出内奸,重新核算账目。”
“三日?太短了些,核算账目其实这么容易的……”
“不必担忧,表哥只管找出内奸,核算账目由我做。”
“……”
又行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