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翠鼻头一酸,眼泪吧唧吧唧的落到了地上。
“你个没出息的,哭啥?”邢大娘眼睛一瞪,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点翠擦干了眼泪,缓缓向邢大娘身边挪了挪,将小脑袋倚在她肩膀上,道:“我不怕她。”
邢大娘嗤笑一声,却也没将点翠的脑袋抖掉。
“你才多大,见过多少心思歹毒的人?到时候让人剥皮抽筋怕是都不敢吱声。”
“我哪有那么怯懦,”点翠不由得嘟嘴表示不服气。
邢大娘叹了口气,道:“你若是非要去,我也不拦你,到时候那阎婆子要是当真犯浑,你便回来,我这里也攒了些银钱,到时候去夫人那里给你将奴籍转了,咱们娘俩再去街上卖馄饨糕饼去!日子过得定也比这里自由舒坦。”
“好!就这么办。”点翠立即嘎嘣脆儿的应道,邢大娘这才脸上有了一丝满意的笑意。
点翠索性搂住她厚实肥壮的腰,轻声说道:“不管在哪里,我都会孝顺你的,放心好了。”
“去去去,谁要你孝顺,不给我找事就谢天谢地了。”邢大娘有些脸红的将点翠的爪子扒拉开,起身去翻搅锅子里的老鸡肉汤,心中却是很愉悦的。
邢大娘千叮咛万嘱咐的唯恐点翠去了受那绣房人的欺压,又叨叨了一个多时辰才放点翠回去前院歇息。
点翠打着哈欠回了前院,本想找若荷打声招呼,却听那些丫鬟说若荷犯了事,被大小姐给重重责罚了。
“什么!被大小姐给罚了?究竟发生了何事,那她如今在哪里?”点翠扒着那丫鬟急急的问道。
因着点翠负责给大家伙儿换新钗,是以丫鬟婆子们都愿意与她交好,见她问又知道她与那若荷要好,便七嘴八舌的说起事情的原委来。
原来是若荷今日不知怎的突然昏了头,竟用滚/烫的热水浇灌大小姐院儿里的那棵海棠树。
“怎么可能?若荷姐姐不会干这样的啥事。”点翠不相信。
一小丫鬟听了道:“可这是大小姐亲眼看到的,此事也是巧了,大小姐听完了戏回去,正好瞧见那棵海棠树下面正冒着热气儿呢。院里并无他人,只有若荷正傻傻的坐在院儿里嗑瓜子儿呢,大小姐生了大气,便让人将若荷捆了,还是若荷她娘知道了,去苦苦哀求,才免了打,此时正被剥了外衣,跪在外院儿罚跪呢。”
点翠听了心中一突,叫声不好,拔腿便往外院儿跑,若荷虽然性子大/大咧咧,但也是个有脾气的,又是府中的家生子,自是有她自个儿的一份骄傲。如今被剥了衣裳,她怎会受得了这份屈辱。
外院儿是家丁随从马夫门房这些下人汉子住的地方,这些汉子里有些性子粗俗的,素日里就好在底下拿那些娇滴滴的小丫鬟开些玩笑,如今见一个被剥了外衣的身段婀娜的小丫鬟正在自个儿院门口跪着呢,顿时来了兴致。
点翠到的时候,见那些汉子正围着指着跪在地上的若荷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着荤话,若荷却已经是浑身发抖面如死灰,死咬嘴唇双目通红。
顺手捡起一根打/狗的棍/子,点翠一阵风似的冲向那堆人,挥起棍/子便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