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大笑道,咱们里面最爱吃这个的,可不是我,可惜知恒兄今晚晚膳没有口服了。
与他对弈的是白公子,白晔人如其名,容貌俊朗,白衣长衫,披散着个头发,甚是潇洒不羁。白公子听了小丫鬟的回话儿亦是大笑,道知恒兄呢,赶紧跟他说说,他的口腹之欲被一个小丫鬟给拒了。
“袁公子此时正在花园里与老刁头一起刨土种花儿呢。”小丫鬟道她从厨房回来的时候,真巧碰上那袁公子正挽起裤腿长袖松土哩。
白公子嘁声道,好歹也算是个世家子弟,怎会跟那泥腿子一样的出息。
二少爷笑笑,道我倒不这样想,昔日太/祖亦是农家出身,那些花花草草的,正能陶冶我等读书人的情曹啊。
你要陶冶情曹,不仅花花草草,那些莺莺燕燕云云的岂不是也能?白公子一语双关,这是在说二少爷的风/流债。
在一旁喝茶看棋谱的大少爷,一向不苟言笑,听了这话笑道你俩也好意思称读书人,天天儿吃喝玩乐走马斗鸡,给读书人丢尽了脸面才是。
“我等都是俗人,自是不能与大哥的勤学苦读相提并论,只要大哥在,我等就有了庇护。”二少爷说着起身滑稽的朝着他大哥深深一辑。
“少拍马屁。”大少爷啐道,他这个弟弟性子太过跳脱,也不是没本事,素日里呼朋唤友,经商做买卖,又能交结能人异士,就是对念书不大感兴趣,为这事儿他们爹没少对其棍棒伺候。家中父亲自是希望他俩以后都从了仕/途,在归家自古以来都是男子为官,女子打理生意。
早些年间为商家不可致仕,可如今世道变了,商人穿金戴银绫罗绸缎加身的比比皆是,世人道笑贫不笑唱,如今好些个读书人都沾染了铜臭味,学风败坏,这让性情高洁的大少爷很是不屑。弟弟若真是弃了读书一途,他必是第一个不愿的。
“光阴寸金,你与白公子二人还是少些玩乐,比不上袁公子的天分,也该学学那尹公子的刻苦才好,”大少爷又忍不住劝诫道,他见那尹公子就是极好的,每日里手不释卷,费心苦读,哪里像这俩小子这般胡闹。
这俩显然已经听大少爷苦口婆心的劝诫听习惯了,也不恼,只嘻嘻一笑,尹珍那小子苦读是苦读,但也非那般雅正的谦谦公子,前几日在白水河畔遇到一渔家女浣衣,惊为天人,上前对着人家吟诗,被人家爹一船橹子拍到了江中。
二人不约而同想到此处,对视一眼,顿时捶胸顿足,满地打滚抽风狂笑了起来。
大少爷见他二人如此难训,骂声孺子不可教也,到时候在族里众位叔伯面前丢了脸,看爹不打断你的腿子,说着捡起棋谱气愤而去。
见大少爷离去,白公子才正了脸色,问向二少爷:“仲卿兄,真的要舍了这科考之路?”